剩两百年多一点。
她敢实话实话吗?当然不敢。
“臣妾的先知与天赋有关,算不出更多。”她的天赋是种田,提前预知虫灾是为了保护粮食,逻辑上没毛病。
皇上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含笑说:“有天赋是好事,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姜舒月应是。
“老四知道吗?”康熙又问。
姜舒月将头垂得更低:“王爷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就是没有皇上知道得多的意思,康熙很满意:“别让他知道太多,对他不好。”
这句话仿佛关切,实则敲打,姜舒月听明白了:“臣妾谨遵。”
“老四封了郡王,你们也该出宫建府了。”顿了顿,皇上又改了主意,“罢了,你这种情况还是留在宫里最安全,踏实住着吧。”
就是短时间内不会让他们出宫的意思了,正中姜舒月下怀。
不是她不想出宫,不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而是九龙夺嫡已然现出端倪,德妃又是个不给力的,能留在宫里离皇上近些肯定比出宫要好。
姜舒月嫁给四爷,必然要跟着四爷走上夺嫡之路。既然脚下的路无法更改,当然要提前抢占有利地形,能走捷径的绝不绕远。
“多谢皇上庇护。”姜舒月说这话时真心实意。
此次灭蝗,皇上表面没有给任何奖励,但得到一个不被忌惮的留宫承诺,便是最大的奖励。
比升爵位,赏赐金银财帛,更实在。
走出乾清门,姜舒月感觉天都变高了,迎面看见四爷黑着脸大步朝这边而来。
现在是上衙的时间吧,四爷怎么回宫了?姜舒月迎上去问,却被四爷牵住手上下打量,听他道:“第一次单独面圣,我怕你紧张。”
姜舒月瞥他一眼:“你又进不去。”
南书房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吗,求见皇上得提前预约,少则几日,多则……这个说不好,可能求了也见不着。
但看四爷刚才的架势,大有闯宫的意思,幸好她提前出来了。
余光瞥见守门侍卫正支着耳朵听,姜舒月握了握四爷的手:“皇上传我过去问了蝗灾的事,我把知道的都说了,皇上还夸我有本事呢。”
见她无事,四爷脸色这才好看些:“那就好。”
“眼看到饭点儿了,回家吃饭吧,我让人准备了……”姜舒月报了几个菜名,非常自然地与四爷一起离开是非之地。
回到五所,进到内室,还没等换下朝服,姜舒月便被四爷抱住了。
“怎么了?”她问,早看出他情绪不对。
四爷贴在她耳边说:“我们被暗卫监视了,那天的事皇上应该已经知道了。”
果然如此。
姜舒月也是一阵后怕,但她还是抚了抚四爷的背,温声安慰他:“我不敢欺君,把什么都说了。”
之后姜舒月把南书房里的几问几答全都讲了一遍,最后道:“皇上说别让你知道太多,那样对你不好,却有庇护我的意思,让咱们踏踏实实住在宫里。”
也算恩威并施。
“皇上的原话还记得吗?你把原话复述一遍给我听。”宫里人说话从来都是说一半留一半,皇上更是,四爷怕姜舒月只听一半会错了意。
姜舒月点头说记得,稍微回忆了一下,背给四爷听。
四爷听完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大约考虑到他的小福晋进宫日短,皇上把话说得很明白,没有弦外之音。
“皇上让咱们住下,咱们安心住下便是。”四爷放宽心,与姜舒月一起用了午膳,被拉着小憩了半个时辰,又去上衙了。
姜舒月被皇上传去问话,是隆科多派人给四爷传递的消息。
四爷闻言怔了一瞬,却并不担心。
他的奏折早就递上去了,该给内务府放出的风声也放出去了,皇上传他的福晋单独说话,虽然很不寻常,但他写奏折的时候并没避人,最后还让她校对过,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想来心中有数。
奈何隆科多的心腹不只给四爷带来了一个坏消息,还有另外一个,皇上派了暗卫日夜监视他。
也就是说,那夜发生的离奇事件,可能被暗卫全程围观,并且汇报给了皇上。
所以皇上才特意挑了一个他不在的时候,喊了姜舒月过去问话。
说是问话,其实是想测试他的忠心。
奏折篇幅有限,他轻飘飘一笔带过很正常,不但没有故意隐瞒的嫌疑,还显得他不居功,人品贵重。
但面对面说话就不一样了,更何况皇上早已知晓真相,只是找个人来验证。
相比他这个儿子,皇上明显更相信忠诚可靠的暗卫。若姜舒月只肯说奏折上有的,难免刻意,惹皇上猜疑。
四爷冲出户部,翻身上马的时候,根本没想过皇上的反应。他当时脑子一热,只怕他的小福晋被皇上为难。
第一次面圣,就掉进对方精心布置的陷阱,孤立无援。
皇上喜欢漂亮的小姑娘不假,平日也不会为难,但皇上最讨厌谎言和蒙蔽。
一旦发现,绝不姑息,说出来的话也格外难听。
他的小福晋会不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