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胃不疼了,该饿还是饿,姜舒月一边小口喝粥,一边担心地问:“会不会喝太多了?等会儿想去恭房怎么办?皇宫里的恭房多吗?”
四阿哥也不答,只管喂,喂完一碗红枣甜粥才道:“别紧张,指婚的仪式没那么复杂。”
然后一边给姜舒月讲流程,一边为她上妆。
说是上妆,其实就是净脸、画眉,连脂粉都没用,最后用指尖挑出一点口脂在唇上匀开。
望着铜镜里美得如同新荷出绽的小新娘,姜舒月收回刚才的猜测。
这逆天的审美,这逆天的动手能力和喜好微操的性格,不是历史上的雍正皇帝,还能是谁。
下一秒,珍珠流苏就被装了回来,把镜中小美人的脸挡了一个严严实实。
姜舒月:“……”
吉时已到,八抬彩轿赫赫扬扬抬出乌拉那拉家的正门,沿途早被清理干净,并无闲杂人等围观。
彩轿行到宫门口,换软轿。侍卫和护军退下,换一拨内侍抬轿,将软轿一直抬到阿哥所的琉璃影壁前。
早有两个女官等候在此,一左一右搀扶姜舒月下轿。先跨火盆,驱邪,再跨马鞍,寓意平安。
走进院门,手中如意换成宝瓶,之后被送入洞房,在喜床上坐好。
另有女官托着朝服走进来,伺候姜舒月脱喜服换朝服,含笑对她说:“宫宴已经开始了,稍晚四阿哥会过来饮合卺酒。”
另一个女官也道:“福晋若是饿了,桌上有点心。但别多吃,饮过合卺酒还要吃子孙饽饽,一整盘都要吃完,寓意多子多福。”
话音未落,有宫女过来送席面。
两个女官面面相觑,问是不是送错了,为首宫女笑道:“四阿哥说四福晋年纪小,禁不住饿,赏了席面下来。”
这倒是稀奇了。
等屋里的席面摆好,为首宫女又道:“四阿哥还赏了席面给几位女官,已经摆在厢房了。”
两个女官对视一眼,这是要用好处堵她们的嘴呢。
不过四阿哥说的也没错,四福晋年纪确实小些,身子骨单薄,从早忙到晚,万一饿晕过去不吉利。
再说后面还有合卺礼,她们的差事没办完呢,可不能出任何闪失。
四阿哥疼媳妇,她们跟着沾光,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明知不合规矩,两个女官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乐呵呵到厢房吃席去了。
女官一走,姜舒月赶紧让冯巧儿帮忙取下沉甸甸的朝冠,扶着左小丫的手,踩着花盆底去桌边吃饭。
还好出家门的时候喝了一碗红枣甜粥,不然低血糖都要犯了。
“松枝烤鹿肉、干锅珊瑚菌、鸡毛菜排骨汤……全是姑娘爱吃的!”姜舒月让冯巧儿和左小丫坐下一起吃,两个小丫头一人一个报菜名,眼睛里全是欢喜。
从雾隐山田庄,到乌拉那拉家府邸,再到皇宫,要说谁心中不惶恐,多半是装的。
这会儿见到雾隐山田庄常吃的饭菜,不知冯巧儿和左小丫是怎么想的,反正姜舒月心里很暖。
席面吃完,又是一番漱口净手的操作。以为会等到深夜,结果天才全黑,四阿哥就醉醺醺被人搀扶回来了。
“人都醉了,还能喝合卺酒吗?”姜舒月担心大婚之夜,四阿哥酒精中毒。
女官们将酒端进来,也很愁。
“你们都下去吧,合卺酒等人醒了之后再喝也不迟。”姜舒月一边吩咐熬醒酒汤,一边对两位尽忠职守的女官道。
女官无法,只得照办。
谁知两人前脚才走,新郎官立刻悠悠醒转,朝姜舒月眨眨眼:“我渴了,想喝水。”
姜舒月没喊人,自己倒了一碗茶端过去。
对方接过一饮而尽。
“你没喝醉为什么要装醉?”仔细打量过后,姜舒月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四阿哥歪在喜床上,懒洋洋将茶碗还给她:“不装醉我怎么提前回来?”
姜舒月脑子有一瞬短路,想什么就说了出来:“你为何要提前回来?”
好吧,她不想承认自己有点害怕。
两辈子,第一次结婚,还是在这样小的年纪。
四阿哥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半晌才道:“你想独守空房到半夜?”
一整夜也行。话到嘴边,姜舒月还是咽下了:“你没喝醉,那……我喊人进来,还有合卺酒没喝。”
她才挪动了一下脚步,便被人捞进怀中,抱紧了:“初潮来过了吗?”
姜舒月睁大眼睛,好羞耻,然后诚实摇头,听男人在耳边吹气:“别怕,在那之前,我不会碰你。”
原来是这样,可还是很羞耻,怎么办?
沟通完这一切,再喝合卺酒,姜舒月都没品出味道来,白瞎了宫里的好酒。
饮过合卺酒,到了吃子孙饽饽的环节。
盘中一共八个饺子,天一对,地一对,爹一对,娘一对。
饺子是半生的,用红枣、栗子、花生为馅,味道吃起来还不错。
吃到只剩一对的时候,窗外忽然有个小男孩问:“生不生?”
姜舒月一听就知道是小十四的声音,脸倏地红了,按规矩应该是她回答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