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少坡地多,位置偏面积还小,难为太子能看上。
能攀上太子的关系,莫说是山里的田庄,便是良田费扬古也舍得。奈何雾隐山的田庄有些特殊,那里面住着的除了佃户,还有他大哥的嫡长女。
那孩子虽然傻了,到底是乌拉那拉家的姑娘,还喊过他几年二叔。
田庄一日是乌拉那拉家的,舒月就一日是田庄的小主子,一旦献给太子,她可就成毓庆宫的奴仆了。
大哥这是连嫡长女都能舍弃,还是根本就忘了舒月的存在啊,费扬古低声提醒兄长:“大哥,田庄可以献给太子,但舒月那边还得重新安排一下。”
“舒月?”诺穆齐早把这个傻女儿忘到爪哇国了,半天才对上号,不在意道,“她在那边住惯了,就留在那里好了。”
“留下给毓庆宫当奴才吗?”费扬古看诺穆齐这反应顿时心凉半截,都说索绰罗氏心狠,原来他大哥也不遑多让。
索绰罗氏是后妈,她对舒月向来公事公办还说得过去,可大哥是舒月的亲阿玛,怎能不管女儿死活。
诺穆齐哪里听得进去,还反问:“给毓庆宫当奴才不好吗?咱们不都是皇家的奴才吗?”
那能一样吗,费扬古听得目瞪口呆。等他反应过来,诺穆齐已然进屋找地契去了。
索绰罗氏才挨了一顿打,心里正气呢,又见诺穆齐冲进来翻箱倒柜找地契,简直气上加气。
“怎么,给那小贱人赎身的银子还没凑够吗,又要卖地?”索绰罗氏娘家不富裕,乌拉那拉家长房看着是那么回事,其实全靠先福晋的陪嫁和二房的贴补,苦苦支撑。
此前是她没留心,让大爷偷偷拿到地契,卖了京城附近的一个田庄,给那娼妓赎身。
索绰罗氏闹了两天,现在想想都肉疼。
赎身的银子早凑够了,人他都接出青楼养起来了,可这一切诺穆齐都不想让索绰罗氏知道。
“少啰嗦,快把雾隐山田庄的地契找出来,爷要送人!”刚才二弟也说了,太子爷是微服私访,不想暴露身份,他不能把话说得太清楚。
索绰罗氏闻言如遭雷击,大爷是个败家子,只败他乌拉那拉家的祖产就好,怎么能将手伸进她的钱袋!
索绰罗氏的娘家并不富裕,不然也不会让好好的嫡长女来给人家当填房。
索绰罗氏穷怕了,爱财如命,婚后不久便侵占了先福晋的所有嫁妆和田产铺面,牢牢攥在手中,视为自己的私产。
诺穆齐之前卖田卖地,卖的都是乌拉那拉家的东西,索绰罗氏只是肉疼,并不敢阻止。
可她的私产就不一样了。
那是她的!不是乌拉那拉家的!
面对诺穆齐的威逼,索绰罗氏眼珠一转:“爷,你忘了,舒月还在庄子里住着呢。”
“她住她的,爷送爷的,你就说地契藏哪儿了吧。”诺穆齐在索绰罗存放地契的柜子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想找的那一张。
索绰罗氏噎住,半天才道:“爷,能不能换个田庄?西山那边的庄子比雾隐山的好。”
西山那边的庄子是乌拉那拉家的。
诺穆齐摇头:“不成,对方点名要雾隐山的田庄。”
就索绰罗氏心里那点小算盘,打量他看不出来吗。
索绰罗氏内心崩溃,比刚才挨那一顿削,还让她难受。
见对方无动于衷,诺穆齐终于暴怒,才要扬起手掌,就见舒兰哭着将一张地契递到他手中,哽咽着说:“阿玛,额娘也是为了这个家。”
诺穆齐接过地契,验明无误,这才冷哼一声,摔门而去。
索绰罗氏心疼地瞪着女儿:“舒兰,你怎么这么傻,那些可都是额娘留给你的。”
舒兰满脸泪痕:“额娘,阿玛要卖地,咱们哪回拦住了?您这样死扛,不过是白挨一顿打!再说那个田庄卖了也好,省得阿玛哪天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女儿,把小傻子接回来。”
女儿再聪明,还是对她的阿玛不够了解。她的阿玛连她们娘俩儿的死活都不顾,卖田卖地也要给那个小娼妇赎身,又怎会将傻女儿接回来。
可她派人出去打听过,那个小娼妇已经被大爷置了院子养在外面,大爷这边还有什么大开销,需要卖地?
地契被拿走,索绰罗氏无力回天,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查一查大爷打算用这笔钱做什么,免得下回再被打一个措手不及。
太子顺利拿到地契,满意地欣赏完诺穆齐脸上醒目的抓痕,这才离开。
四阿哥像往常一样跟在太子身后,绕过影壁时转头看了一眼后面的随从,随从会意立刻放缓脚步。
等太子一行人离开,四阿哥的随从才骑马朝相反方向奔去。
姜舒月没想到这位印公子如此神通广大,才过去一天就把田庄的地契交到她手上了。
更没想到,这样一份地契会引发怎样的风波,甚至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
第23章 转变
姜舒月收起地契,向印公子道谢,让冯巧儿拿来纸笔,当场要写借据。
她现在没钱,只能欠着,等将来赚钱之后还上。
但下笔的时候又犹豫了。
要回田庄的事,当时印公子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