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那位被人吊死牺牲的前辈?”
付涵道:“他真正的死因其实因为被线人出卖。线人给他提供了一份假情报,他一个人去赴约的时候‘恰好’被宋明撞见,识破了身份,宋明就做局给他的卡里打了两百万,又订了去往马来西亚的机票,最后做成上吊烧死了他们一家三口。”
庄杨一愣,这个故事自己刚刚在案情分析会上听过。
“付队,您是说刚刚刘畅说的就是……。”
付涵细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我们唯一一张十八公的照片,就是他拍的,拍了之后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他人就遇害,他们居然嚣张到敢杀警察,这位战友是刑侦队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刑侦队也要来插一脚这个案子。”
庄杨不自主的捏紧拳头。
他无法想象那位前辈在被人残忍杀害的瞬间,在得知自己收到的情报是假的时候,该有多么绝望,他会不会在临死前看着被活活烧死的爱人和孩子,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后悔选择这份职业。
付涵道:“就是因为这种一对一的关系,很遗憾,我们直到现在都无从得知,到底是他的哪位线人出卖了他,或许这个人现在还逍遥自在,大把的挥霍金钱,肆意而为。”
庄杨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那天泉冶对自己说过的话。
他说,我是你得线人,我就会只忠于你,但相对的,你要充分信任我。
庄杨一整天都在外面跑外勤,摸排各家赌场的情况,他对这一带还算熟悉,刚入行的时候在这里办过不少案子,抓过不少犯人。
快到饭点的时候,庄杨找了家小面馆,他以前负责这片辖区办案子的时候经常光顾这家面馆,后来调到了重案组,好久没来过这儿。老板姓陈,是个离异的中年女人,独自抚养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她还记着庄杨,进门的时候热情的和他打招呼。
庄杨照例点了平时吃的那几样,转身又去冰柜里拿了瓶饮料递给刘畅。
“中午随便吃点吧。”他道:“晚上请你吃顿好的,你也和我累了一天。”
刘畅点点头,他跟着跑了一天,小脸累的煞白。
庄杨拿起手机看了看下午要去的几个地方,他在手机地图上都做了标记,找起来也方便很多,他正想发给还在吃面的刘畅,店里突然多了点熟悉的声音。
泉冶的声音里总是带了点懒散,像是他很不靠谱的错觉,偏偏这种懒散在床上会发挥的更甚,给人一种你还不够卖力的感受,只想更加用力的占有这幅身体。
老板娘似乎认识泉冶,热情的迎上去将手里的餐具递给他:“你好久没来了……”
泉冶笑笑:“是啊,最近好忙啊。”
他说完话才意识到庄杨也在店里,搅拌面的手指顿了顿,本想打个招呼,却冷不丁看见庄杨身边的刘畅,只能抽回手尴尬的笑笑。
庄杨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
【清泉石上流】:哟,身边换人啦?
【庄】:……
【清泉石上流】:把他支走,我们聊聊?
这边的面馆开在了不富裕的城乡结合部,街道很窄,道路两旁的居民楼挨得很近,你都能听见外面院子里的狗叫,并且这条狗已经叫了整顿饭。
庄杨抬头看了眼已经吃完饭玩手机的刘畅。
“你去车里等我吧。”他道:“店里空气不好。”
“空气?什么空气?”刘畅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上摇摇欲坠的风扇:“哦,行吧,那我去车里睡会。”
临走前刘畅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泉冶的方向,他觉得这小帅哥挺面熟的,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刘畅前脚刚走,泉冶就端着自己的碗坐到了庄杨的斜对角,一条长桌上除了调料瓶之外,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怎么没带安宜平替出门?”泉冶道:“他出不了外勤吗?”
庄杨琢磨几秒才反应过来泉冶说的是何序。
“你也常来这儿吃饭吗?”
泉冶点点头:“嗯,有时候会过来。”
庄杨平静道:“这儿离你公司少说也有十公里,你就为了吃一碗面跑过来?”
泉冶有点恨庄杨太聪明,他低头戳了戳自己碗里的卤蛋:“我跑滴滴路过不行吗?”
庄杨笑笑将自己没喝过的饮料递给泉冶。
他了解泉冶,这孙子浑身上下就嘴最硬。
“你让我把同事支走有什么话说?”
泉冶泄愤似得那瓶饮料一饮而尽,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我给你那份财务报表你看了吗。”他道:“上面有疑问的地方我都用红色的笔标注了。”
不得不说,泉冶的确是有点手段,前一天庄杨刚和他说了要动宋明的想法,不到十个小时,泉冶就弄到了财务部的账本,条条框框的数字,甚至连重点都做了标记,这看起来不像是临时起意,倒像是泉冶一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庄杨开口要。
“其实那份账本虽然被动过手脚,表面看不出来什么。”泉冶吃了口面:“但是里面有几个账户有可能就是他们放贷的账户,可以派人去查查那几笔资金的来源。”
泉冶吃的差不多了,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