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韧的品格,纵使雪落压弯枝丫,也豪不畏惧,只等到春天雪花,那闪闪发光的松针在朝阳的映照下依旧苍翠可人。米奈衷心的期待着,属于艾米的春季到来的那一天。
米奈自己的话,用丈夫苏莱曼尼的话来说:“就好像暮春夏初季节里的紫藤花。”农历四月,柔软的花枝随风摇曳,一串串顺着房檐,古树的树梢似瀑布般缓缓流淌而下,美艳动人,浓烈的花香将游人衣裳浸透,久久不散。由于苏莱曼尼过分的爱恋自己的妻子,在他眼里,米奈就是完美的,这样的评价也许有失公正了。在米奈自己的眼里,自己似乎更像冬季绽放在寒冬里的山茶花,浓烈、红艳,有纵使掉落泥土里也不飞散的顽固、倔强。
说到底,人无完人,纵然是花草树木也没有十全十美的,各有各的美好,各有各的缺陷。纵览古今中外,想要痴心妄想寻找完美的人,最终也只能落得遗憾的结局,这不由得令人唏嘘长叹
风势越发的强劲,“啪啪”的声响,如同有一个看不见的人用巨大的双手正在推攮着玻璃门,好像下一刻就要破门而入,人在自然面前原来是这样的渺小,米奈终于害怕起来了,她惊慌失措的跑进自己房间,用被子将自己的全身完完整整的包裹了起来,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要跳出来了一样
第二天,米奈病倒了,她觉得浑身没有任何的力气,骨头像是要散架了一样,也没有任何的胃口,中午苏珊给她端来了白粥,可是她吃不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舌头上长了四五个溃疡,当白粥触碰到舌尖时,一种触电般的疼痛席卷了她的全身,勉强吃了几口,不过一会儿全吐了出来,不止如此,后来越来越严重,吐出血来
苏珊很害怕,当即就要送自己姐姐去医院,奈何米奈真的太倔强了,她以前少女时代有过几次肠胃型感冒的经历,故而天真的认为自己这一次一定也是得了肠胃型感冒了。也就没当回事,恰巧这几天,苏莱曼尼去省里参加封闭式培训去了,开会要没收手机,这也就导致了当他开完会回到家时,已经是米奈生病的第六天了。
米奈这个人对于医院有一种天生的恐惧感,其实在她生病的第三天时,她终于撑不下去了,在苏珊的陪同下去了第二人民医院,医生给她量了体温,385度,当机立断让她去办理住院手续,值得一提的是——米奈四姐妹的妈妈就是在这家医院里咽气的,为此她的抗拒更加的猛烈,苏珊没有办法,苏莱曼尼的电话也打不通,只得带她去了家附近的小诊所挂吊针,连着今天,已经挂了三天了。
可是米奈依旧一点好转的样子都没有,还是什么都吃不下去喝不下去,硬是吃下去了喝下去了,一转眼的功夫又全部吐了出来,舌头上的溃疡依旧折磨得她痛苦不堪,不过烧是退了些。望着妻子这般痛苦的模样,苏莱曼尼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当机立断的要带米奈去医院。
两人发生了争吵,那是他们结婚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实质性的争吵,最终双方各退了一步,米奈答应去住院,苏莱曼尼也答应米奈不去二医院。最近由于天气的原因,生病的人暴增,几乎没有医院有多余的床位可以接纳米奈了,还好,经过苏莱曼尼寺里学董的帮助下,终于在夕阳西下时住进了第五人民医院的住院部。
168的米奈,在病痛的折磨下,在住进医院时体重仅仅剩下90斤了,脸颊深深的凹陷了进去,嘴唇干燥开裂,苏莱曼尼望着不成人样的妻子,心痛的别过头去,终于忍耐不住,哭泣起来,米奈这时反而来了精神,取笑丈夫实在是软弱,可是说着说着自己眼角也泛起了泪花。
“我不想死,苏莱曼尼,真的不想,不过就我现在的这个样子,可能再也出不去了。”
“不会的,你不要这样想,很快就会好的,我问了医生了,没有性命之忧的,你要开心起来,这样病也能好得快些,一切托靠安拉”
说话间,米奈睡着了,她睡得很沉很沉,苏莱曼尼一直坐在床边,紧紧地握住妻子的手,看着她瘦削苍白的面庞,又是一阵的悲伤,他责怪自己,认为自己没有尽到一个丈夫应尽的职责。
期间护士过来换过几次药水,但米奈都没有醒,一直沉睡着,苏珊试着喊了几声“姐姐”可是米奈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一般,这让她误以为米奈晕死过去了,沉不住气的让护士来看,本来夜里值夜班的护士就少,而苏珊又心焦的反复催促,这让那位中年护士长很是不快,过了几天,当米奈情况逐渐转好时,护士长将这件事当做笑料讲给了米奈听,苏珊坐在一旁沉不住气的脸红到了耳后,显得更加可爱了。
苏珊住院后当天夜里,大姐赛丽麦也从庄子赶来,后来几天,也是由苏珊和赛丽麦轮流看护着米奈,苏莱曼尼虽然也很想陪着米奈,但苦于清真寺里教务繁忙也只能作罢,在一个他很相信大姐——姐妹四人的母亲去世早,三妹、四妹基本是由大姐拉扯大的,为此她早早的学会了如何照顾人。将米奈交给大姐,苏莱曼尼很是放心。
住院时医生就曾怀疑米奈是否得了甲亢,第三天时,检查结果出来了,的确是甲亢无疑,当时已经是中午了,大姐去打饭了,而苏珊则是将脏衣服打包带回去清洗,也就是说,医生是直接将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