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爷都好说,还请稍安勿躁。总得容我些功夫回禀一声,这么大的事儿,下官做不了主啊。”
“放屁!想和爷们玩这套,你还嫩着呢,来人呐,给我进去砸了这个店。”
“贝子爷,不用这么咄咄逼人吧?能开这个店,我们家老爷也是有背景的,岂是任人拿捏?”
“好……算你有种的汉子,把脑袋伸过来,看爷是不是一刀给你砍了,还屁事都没有。”
“贝子爷,您这是……”
正在争执之间,匆匆而来的左宗人巴穆布尔善高声喊了一下。
趁着一愣神的功夫,他快步的走到巴布泰贝子爷身前,将其和董焕章分隔了开来,后面跟着的掌柜董启发跑的气喘吁吁。
见总算赶上了,这才站下了脚步。
巴布泰看见宗人府来人了,神情中没有半点惊奇之色,用带着宝石戒指的小手指挖了下耳朵,不在意的说道;
“六叔,也没多大事儿,眼面前一個芝麻大的小官儿给爷逗闷子,正准备教训教训他,让他这个土包子知道京里不好混。”
京中八旗都是拐弯儿的亲戚,有名有姓的都能攀上关系,仅仅是远近亲疏的区别。
左宗人巴穆布尔善知道这个贝子爷巴布泰棘手,犯不上得罪这个混不吝的主儿。
于是便转过身来,对他的两个跟班斥责说道;
“瓦克达,塔拜,你两个给我说说,这事儿是不是你们挑拨的?眼看到年根了,是想给宗人府找点事做做吗?那好啊,我看你们是银子多烧的,是不是又想罚俸了?”
他这是柿子专找软的捏,瓦克达,塔拜两个都是红带子,而且是游手好闲的闲散宗室,宗人府拿捏他们一拿一个准。
这些闲散宗室就靠铁杆庄家过日子,罚上三个月俸银,准保比谁都乖巧,饿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
塔拜梗着脖子叫喊起来,道;“你用不着吓唬我,在京师这片地界上,不是哪个土包子都能插旗立棍儿的。再说了……这里有你什么事儿啊?”
“爱罚就罚吧,今天这个破店我是砸定了。”瓦克达也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越有人拦越来劲儿,他态度凶狠的对身后的10多名豪奴一招手,大喊说道;
“裤裆里有卵子的跟我来,谁踏马敢拦着直接一刀剁了,砸了这个破店,晚上老正源吃酒喝肉,都给我上。”
豪奴们轰然应诺,纷纷抽出怀里携带的铁尺,尖刀一拥而上,直接就开始砸店。
董焕章脚步迅捷的后退了几步,脸色一沉命令道;“结阵,防御。”
从斜刺里的角门冲出来十多名壮汉,每个人一手拿着鸡蛋粗的木棍,一手拿着竹编大斗笠,三个一组挡在了店铺门前。
而原本店铺门口的四个黑衣壮汉,都是双手抱胸冷眼旁观,压根儿也不把这些街头混混放在眼中,神情满是藐视之色。
双方一接触,便“噼里啪啦”的激斗了起来。
“住手,不要打了,简直岂有此理!”左宗人巴穆布尔善高声喊叫,却没有一个人听他的。
这时候
东郊民巷宽阔的道路上那是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朝廷官吏和底层升斗小民一样,既八卦又爱凑热闹,这可都是妥妥的谈资啊。
巴布泰带来的这些豪奴冲过去快,但败下来的更快,而且都是东倒西歪的被揍趴在地上,捂着手脚痛呼不已。
这些从角门里冲出来的黑衣壮汉,下手极为狠辣,防住进攻后,专打敌人的脑袋和四肢关节。
鹅蛋出的木棍子带着呼啸声狠抽过去,就听到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啪啪啪啪啪……”,伴随着骨头碎裂和惨叫,转眼这些豪奴就躺了一地。
仅仅两三个照面的功夫,全都被打残了。
“这……”
左宗人巴穆布尔善脸色发黑,他知道此事无法善了,这下麻烦大了。
果然,贝子爷巴布泰眼看着自己的手下几个照面就被打残,气的脸皮子发青,狠狠的抽搐了两下,感觉到脸面被践踏在地上。
“敢打爷的人,好,好……你给爷等着,你们通通都死定了。”
他气急败坏的高喊一声,然后走过去用脚踢了踢自己的奴才,骂道;“全踏马是不中用的东西,还能不能起来?”
“爷,我的腿断了,救命啊!”
“你死这里好了,一群废物!”贝子爷巴布泰直接掉头就走,边走边骂道;
“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狗东西,塔拜,给我去府里叫人,拿着我的名帖去步兵统领衙门去叫人,今天爷非整治死这群土包子,让他们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他大步的往前走,迎面一位骑马的英武青年直直的撞了过来,身后还带着两队跑步前进的跟班。
眼看着马就要撞了上来,巴布泰吓得连连后退,大叫出声。
一直冲到近前,这个英武青年猛的勒住马缰绳。
座骑嘶呜着急促停下,抬起了高高的前蹄,差一点直接踩倒了巴布泰脑袋上,将他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这狼狈之状,引来了围观的人群一片轰笑声,“好”“再来一个”爆叫声此起彼伏。啥叫看热闹不怕事大,这就是了。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