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号大帆船一路迎风破浪,疾驰在无边无际的蔚蓝海面上,风帆兜满了强劲的海风,将牵引的绳索绷的笔直。
迎风调帆的时候,发出一连串“嘎嘣嘎嘣”宛如铁索弹奏般的声响,就如抚动海面上巨大的七弦琴,在海面上划出一道雪白的长长航迹。
这样畅快的落下满帆全速行驶,航行速度能达到15节以上,约等于陆地二十七八公里时速。
按照这样的高速疾驰,一日一夜就能抵达宿雾,两日两夜就能抵达马尼拉,三天到香港没什么压力。
以往押着船队走,要考虑到那些装满人和货平底福船的航速,“光明”号基本上都是悬挂前三角帆和前后副帆,主帆都不用放下的。
如今脱离了羁绊,就像出笼的野兽一样疾驰开来。
郑国辉站在后艉楼上向远方眺望,强劲的风压刮的脸上皮肉颤动,至少也要有五级的风力。
他转身看了一下身后
是无边无际的海洋和天空,但在郑国辉的眼中,
仿佛能看到棉兰老岛这片巨大的陆地,看到在这片陆地上幸福生活着的近十万华人移民,那是十万个华人家族在繁衍存续,这都源于持续不断推动下南洋事业的累累硕果。
他感到由衷的满足,自豪的心绪充斥胸膛,这是他重生以来创造的奇迹。
海风强劲的吹动郑国辉的头发飘舞,他站在艉舱上面,看着甲板上的士兵和水手忙碌,站了一会儿便返回了舱室。
“光明”号大帆船的载员共计379人,除了郑国辉的150名亲兵及数名幕僚随员以外,其他的全都是船上水手和炮手。
除了在第三层乘员仓休息的人,甲板上也非常热闹。
很多士兵和水手聚集在船头或船舷边上,就那么坐在大捆的绳索上面,情绪高涨的谈天说地,聊着女人和一些琐事。
到了晚间
由于床铺不够,很多士兵和水手得在桅杆和转轮之间挂起吊床,几乎就是见缝插针,密密麻麻的像蚕蛹一般。
“光明”号大帆船与“奋勇”号一前一后离开达沃海峡后,伴随的“奋勇”号呜响三声礼炮,便径直向西驶去,目的地港是三宝颜。
“奋”字头4艘炮舰都不会离开棉兰老岛,这是岛上的海上护卫力量。
“光明”号大帆船独自向东南方向航行一会儿,绕过棉兰老岛最东南部的岬湾。便立刻掉头北上,目的地便是香港。
此行的返程中
原本郑国辉是希望到新加坡实地去看一看,深入考察一番当今英吉利人对新加坡,槟榔屿及马来半岛的殖民统治,了解当地的社会,人文及地理情况,做一个调查。
但由于时间实在来不及,只能惋惜的放弃。
转而取其次,顺道经停香港一天,便马不停蹄的北上返回金陵,中途在澎湖列岛也不停留。
光明号大帆船一路北上,两天后,便顺利的越过巴拉望岛与吕宋群岛之间的海峡,调转前往西北的航向。
再经过一日一夜的航行,于第4天上午抵达香港岛外海。
当风帆大船驶入维多利亚海湾,展现在郑国辉面前的是一個繁华的港口,星星点点的停泊着四五十艘西洋风帆大船。
而在靠近码头边的泊地,则有密密麻麻的数百艘小木船挤靠在一起,这就是南方人所说的胥家船吧?
在海湾里
还有很多小船往来与港岛两岸,操控光明号大帆船的船长霍海生急促的下达一连串命令,指挥水手忙碌起来。
帆缆手就像灵活的猴子一样爬上桅杆高处,将绳索收束上来的主帆一一捆扎牢靠,仰头看着都觉得极危险。
若是掉下来,摔在甲板上肯定必死无疑,侥幸摔入海中,运气好能留下一条命。
先后收了主帆和后帆,风帆大船速度骤降,缓缓的驶向码头区域。
停好了船
一个叫做黄连胜的中年人连忙迎了上来,此人是安插在香港的头目,用行商做掩护,刺探情报。
不但香港有,在新加坡,钦奈,曼谷,巴达维亚和马尼拉,如今都发展出了这些坐探,用于汇集当地信息情报。
郑国辉便轻车简从的带了十几个人,留下船长霍海生与码头的收税官交涉,乘坐两辆四轮大马车前往市区。
这个年代的香港铜锣湾是造船厂和军营,附近还有个小村子,散发出渔产品的腥咸味道,还有一些臭。
家家户户都晾晒着咸鱼,高高低低的网绳木架上挂的像万国旗一样。
进入城区后
郑国辉注意到道路两边都在建房,形制非常类似于广州城盛行的“唐楼”,高2~3层,宽15呎(约4.5米),多以青砖砌成。
唐楼屋顶是木结构及瓦片筑起的斜顶,用木楼梯连接上下,很适合南方多雨的天气,居住舒适度比贫民的寮屋高了不止一层。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这种多层楼房,在棉兰老岛也大量的建设中,所不同的就是一层连廊互通,更类似于海口与厦门的骑楼。
骑楼最早源于英属殖民地印度的贝尼亚普库尔(Beniapukur),是英国人首先建造的,称之为“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