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御书房。
龙案后的大昌皇帝,一脸黑线上头。
“你可知罪?”
大昌皇帝目光直射永康脸上,冷声就问。
“儿臣知罪!”
永康一脸恓惶,低头垂手,目光不敢迎向皇帝老子。
“知罪?”
大昌皇帝双手伏案,身子前倾,厉声又道:“好,既然知罪,那你说说,让朕治你何罪?”
“啊……”
永康浑身一抖,骤然抬头,不安道:“这?儿臣还真不知!”
“不知?”
大昌皇帝眉头一皱,盯了永康片刻,道:“既然不知,那为何自称有罪?”
“回父皇,儿臣看父皇盛怒,觉得是儿臣惹父皇不高兴了,故有罪!”
“混账东西!”
大昌皇帝骤然怒起,吼道:“真是窝囊到家了,既然自己所犯何罪都不清楚,为何独揽其罪在己身?”
“反正,从小到大,若有麻烦发生,历来都是儿臣的错!”
永康低声应答,然后把脑袋垂得更低了。
看来,这背锅侠当习惯了!
“你……”
大昌皇帝面色骤变,气急而笑,一手指向永康,道:“照你这么说,是朕要强加你罪?”
“儿臣可没这样说!”
永康双腿一软,当庭就跪了下来。
“你,你给朕起来回话!”
大昌皇帝摇摇头,望着永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好,还真有一项罪适合你,你可知道投毒罪?”
永康抬头,迎着大昌皇帝灼灼目光,胆怯道:“知道啊,就是谋财害命,给别人下毒,这可是大罪啊!”
“好!”
大昌皇帝点头又道:“既然自己清楚,那么,你倒是给朕说说,去你府上为你饯行的皇亲国戚们,你可谋得财了?”
成了!
这事被捅到老犊子这里了!
看来,永泰那鳖孙,真给酒里做了手脚?
不过,听这老犊子的口气,是有意替他开脱,只是话没挑明,稍加引导而已。
“回父皇话,皇亲国戚们,是来府上为儿臣饯行,儿臣囊中羞涩,没招呼好大家,就几个素菜,好在有四哥昨夜送来的窖藏好酒,这才少了儿臣的尴尬!”
永康就等皇帝老子问这事!
索性,就把喝酒放成回话的重点。
“你待客敬酒,为何自己不喝?”
大昌皇帝话锋一转,直指永康以茶代酒的事。
“开拔在即,好歹也是个军事行动,儿臣怎敢在战前饮酒!故儿臣和幼楠以茶代酒,敬各位大臣和亲戚们了,以后有机会,儿臣定补上这个亏欠!”
这话,有些冠冕堂皇!
但也是无懈可击。
大昌皇帝点点头,坐直了身子,缓缓又道:
“你倒是仁义,减口待客?朕问你,你待客的酒从何而来?”
永康低下头来,又道:“四哥他关心儿臣,特意拿了他府上窖藏的四坛好酒,说给儿臣在行军路上御寒用,昨晚,其他几位哥哥,想和儿臣一醉方休,都被四哥阻拦下来了,四哥说,这酒是专意为儿臣上路准备的,所以,哥哥们就改玩牌了!”
“这么说,昨晚他们都去你府上了?”
大昌皇帝眉头又皱了起来,沉声一问。
“嗯!”
永康点点头,思怵片刻,又道:“哥哥们都对儿臣不错,不像以前那样,尤其四哥最关心儿臣了。正好,今天皇亲和一些大臣们来儿臣府上,正好拿四哥给儿臣的窖藏好酒招待大家。”
“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大昌皇帝勃然大怒,冲着永康又吼道:“长点脑子好不好?朕之前提醒过你,你的四哥他们,那是对你假好,他们怕朕,尤其是老四,刻意做出对你好的样子,好让朕对他有个好的看法……”
“啊……”
永康闻言,呆立当场,不可置信地望向皇帝老子。
“父皇可能对四哥他们有些误会,尤其是四哥,就数他对儿臣最好了,昨天晚上,他还借给儿臣二十万两银票的,好让儿臣采办路上所用……”
大昌皇帝眉头一挑,急道:“他还借银子给你?”
“嗯!”
永康点点头,又道:“不像父皇所说那样,四哥身上没带多少银票,为了不让儿臣行军路上拮据,他都开口向其他哥哥们借钱,然后把借到的银票给了儿臣!”
“你……”
大昌皇帝咬咬牙,摇着头又说道:“就为了阻拦你们喝酒,他居然向别人借钱给你,而且还用玩牌耍赌应付兄弟们?”
“那是四哥怕他给儿臣的好酒,让其他哥哥们给喝光了,四哥都说了,北上之路,气候冷过京都,路上喝一点暖暖身子!”
永康极力为永泰辩护,一个劲地说永泰的好话。
大昌皇帝摇摇头,无奈道:“他一直处心积虑谋算你,到现在你还替他说话,你,真是个窝囊废!”
“好了,朕就让你死心吧!”
大昌皇帝又是一句,然后向刘安说道:“传陈玄因!”
片刻,太医院院首陈玄因,迈着碎步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