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最后一次联系。
林斐和他打了语音通话,他问林斐之后怎么办,林斐轻轻柔柔地说,他会去找维德帮忙,两个人沉默了很久,林斐轻笑着说了声“拜拜”,而后挂断了电话,从那以后,林斐·温莱消失在茫茫虫星,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他想起以前陪林斐·温莱做所谓“约会攻略”的那几个深夜。
和维德谈恋爱后,林斐绞尽脑汁地讨维德喜欢,林斐没有朋友,而阿雷斯特当时勉强算他的“盟友”,林斐就贴上来向他咨询雄虫的喜好。
阿雷斯特虽说一直在追求尤里安,恋爱经历却是空白的,那时怀着“提前预习一下恋爱技巧”的心思,搭理了林斐几次,林斐就变本加厉,从买礼物到做约会攻略到订结婚戒指,都拉上了阿雷斯特。
阿雷斯特记得有次他们一起去为第二天的约会踩点,走过长长的桥,路灯把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变形,林斐踩过阿雷斯特的影子,笑得像个幸福的白痴,说什么“他一定会喜欢的”。
他又想起很久以前,在学校里遇到的林斐,他安静得不像一个混迹在喧浮娱乐圈里的人,他总是一个人来,一个人离开,一下课就跑出教室,而后像影子一样游荡在无人的花园里。
林斐不知道的是,花园无人是因为花园的主人——雷米尔家族的少爷阿雷斯特“盘踞”其中,其他学生对此心照不宣,只有中途被塞进这所贵族中学且独来独往的林斐·温莱对此一无所知。
阿雷斯特以为自己早就忘了第一次见到林斐·温莱真人的感觉了,在这时,鬼使神差地,脑中浮现出林斐当时的模样,他当时想的应该是:
“哪里溜进来的小老鼠。”还不算讨厌。
……
“你要让他痛死吗?”兰德眉眼冷峻,感受着手底下微微颤抖的身躯,他出声打断了林斐和阿雷斯特的对话。
横亘在二人道路上的手颓然垂下。
阿雷斯特转过身,侧过脸低声说:“先去医疗室。”
兰德弯下身,一只手抄过林斐的膝盖,打横抱起林斐,越过阿雷斯特,脚步稳而快地走向医疗室。
……
“这是怎么了?”
兰德刚把林斐放置在医疗床上,医疗室内部的自动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雪白长外套、带着透明口罩的人走了出来,问道。
那人黑发绿瞳孔的,正是尤里安。
而在他身后,又走出一个穿着类似长外套、戴透明口罩的虫族,那个虫族身量更高大,银白的长发束成低马尾。
兰德从一旁的药柜中拿出止痛药和止痛喷雾,递给林斐,从房间到医疗室,短短的路程,林斐脸上的痛苦神色越来越明显。
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截住这两瓶药。
“这不是教会提供的药。”
塞梅尔的声音低沉优雅如大提琴,平静而无起伏,带着无机质的冰冷色彩。
“为了保证原初种的安全,他没有权力私自服用其他药物。”
林斐坐在床上,用双手环抱住自己,痛意从背后袭来,比刚才更甚,他打着哆嗦,牙关咯咯作响,听到塞梅尔的话,他没忍住,本能地往前一扑,想去抢塞梅尔手上的止痛药。
塞梅尔将手一扬,林斐扑了个空,身体失去平衡,若不是兰德眼疾手快将他抱住,他差点滚下床。
被兰德抱在怀里,林斐的视线却还聚在塞梅尔的手上:“求求你,给我一点点就好,我受不了了。”
听着林斐断断续续的哀求,兰德的面色彻底沉了下去,他对着塞梅尔厉声呵道:“把药拿来!”
“塞梅尔,你不要忘记你现在待在谁的地方,这里是鸢尾海岸,不是你的教会,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塞梅尔毫无愠色:“林斐·温莱的生命已归属于教会,教会有权利支配他的一切,决定他的一切行动。”
兰德面部肌肉微微抽动,眼中先是一瞬间的愣怔,而后是不可思议,他看向林斐,耳旁响起阿雷斯特的声音。
“他破坏了虫巢,偷了蜜浆,教会的意思是处死他。”
阿雷斯特从门外进来,直接走向放置药品的地方,在听到塞梅尔的话后,强抑着情绪对兰德解释道:
“多方协商后,教会暂时放弃了处死他的决定,林斐需要配合教会的一切行动,帮助教会培育原初种,为自己的行为赎罪。”
“操,”看着空空的药柜,阿雷斯特口中爆出一声粗口,“其他止痛药呢?”
阿雷斯特咒骂了一声,心里却一清二楚。
虫族的肉体强度超乎寻常的出众,再加上堪比钢铁的虫壳。除了参军的虫族,大部分虫族一生都很难真正体会到“痛”这一感觉,也很难受伤,因此物理止痛药这种东西,很少在虫族社会流通,兰德这样的高级雄虫,更没有准备它们的必要,医疗室的两瓶止痛药,恐怕是医疗室最初建设时,为了集齐药品种类塞进去的。
阿雷斯特脸上的表情与兰德之前如出一辙:“把药还回来。”
狂躁的精神力在三只雄虫的对峙中升腾起来,林斐口中溢出一声痛呼,而后背后一湿,似有液体从肩胛骨处的伤口渗出。
“在医生来之前,我先为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