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发,想试试哄他说话——尽管月栖意已整整半个月不曾发出一点声音。
“宝宝……”徐姨温柔道,“刚刚有小燕子飞过去了,可能是要下雨,今天我们早点回家,好吗?”
意料之中,月栖意恍若未闻。
徐姨自己没有小孩,便纵有,月栖意也会比她亲生的小孩更亲,因此她有一刹那心头猛然一酸。
但她强忍住眼泪,不能让月栖意身边环境悲悲切切的。
几分钟后。
徐姨:“……”
太难忽视。
旁边那个小孩,已经踩着滑板来回一百八十圈。
时不时还带着滑板跳起来一米多高,越过花坛,再跳回来。
甚或是来俩后空翻……
她以为这孩子马上便会摔个脑袋开花,不料他又稳稳当当落地。
她捏了捏月栖意袖口的奶油色小花边,问道:“宝宝,你看,旁边有个哥哥呀,要不要和他说说话或者玩一下呢?”
月栖意仿佛住在透明的玻璃小罩子里,外界的声音、光线、男女老少花草树木……都不在他感知范围内。
他默不作声,只是再度把沙子推平。
徐姨无可奈何地摸摸他的小辫子,也到了晚饭时间,她便将月栖意抱起来要回家。
走出两步。
徐姨:“……”
她看向身后这个同路而行的、直戳戳盯着月栖意的小孩,旁敲侧击道:“小朋友,你也住在附近吗?”
这孩子看月栖意的眼神跟饿了三天的狼崽子盯住小兔子似的,她禁不住将月栖意的脸往自己肩头藏了藏。
梁啸川点头,道:“我刚搬来。”
刚搬来……徐姨略作思忖,最近东长平街上有人刚搬来的唯有一号院,梁家。
是这梁睿中跟老婆离了婚,原来的房子给了前妻江昙茹,梁睿中则带着儿子搬来东长平街。
这么一看,这小梁五官是能看出他爹梁睿中的影子。
但是比他老爹帅,就是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年龄小所以才更帅。
她颔首,意有所指道:“我家宝宝要回家吃晚饭,时候不早了,你也赶快回家吧。”
“宝宝……”梁啸川重复,指指月栖意道,“是他的名字吗?”
“我们家里人这样叫他……”徐姨更正道,“他叫月栖意,你可以叫他意意,或者小意。”
说话间已到二号院门口。
徐姨理所当然认为梁啸川会继续沿路向前。
然而她一脚已迈出,只是直觉般回望——
梁啸川杵在后头,丝毫没有要回自己家的迹象。
徐姨:“……”
出于礼节,她问道:“小……小梁啊,要不要进来吃点东西,再和宝宝玩一会儿?”
梁啸川颔首道:“那我就叨扰了,谢谢您。”
叨扰?
几岁小孩也不晓得哪里学的「叨扰」这个词。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徐姨只得请他进来。
东长平街拢共三座大宅。
三号院空置多年,一号院虽属梁家,但梁家人从前也不来住。
而月栖意又还没上幼儿园,他体弱多病,家里那样大足够他玩了,月菱茴去世之前他便基本不出门。
因此,除了长辈、佣人之外,月栖意身边唯有差一岁的小表姐祝婵真,算是他同龄的玩伴。
乍然有个陌生小孩进家门,祝家众人都颇觉意外。
沙发上俩小孩并排坐着,管家洪叔端了牛奶、鸡蛋布蕾、牛肉脯、杏仁豆腐、芸豆卷来,低声问徐姨:“等下开餐要加副碗筷?”
徐姨无声点头:看来是的。
“我叫梁啸川,你叫……yuè qī yì?”梁啸川问道,“哪个yuè,「越来越好」的「越」吗?qī和yì又是哪个?”
见月栖意小小的一只,坐得又靠里,腿只能超出沙发边缘很短一点点,梁啸川便往前挪了挪,让自己脚能踩到地上。
本来他就年长几岁还结实,这下视觉上更比月栖意高大了一大圈。
月栖意并不理他,准确来说是谁都不理。
因此梁啸川继续道:“我看你是特别小的小朋友,你今年几岁啊,我都已经八岁了。”
他脸不红心不跳给自己虚报两岁。
然而月栖意视线从始至终只落在自己腿上,梁啸川是六岁还是八岁还是十八岁,是人还是狼还是怪兽,他根本就不在意。
梁啸川接着道:“你常去龙潭公园吗,明天还去吗,你喜欢玩沙子?你明天要是还去的话,我们还在沙坑那儿见?”
他边说着,边端起其中一碗杏仁豆腐。
徐姨以为他要自己吃,却不料梁啸川舀了一小匙,慢慢递到月栖意唇边。
月栖意并未抗拒,就像个小机器人,张口,咀嚼,吞咽。
梁啸川又投喂他几口,手上动作不停,嘴上话也没闲着,喂一口问一句,对这只哑巴小猫表现出无比强烈的好奇心。
徐姨终于发现梁家这小子哪里天赋异禀了。
——他完全不懂尴尬和挫败。
月栖意不仅不回答他,甚至连眼神都未分给他,而厅堂里若干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