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必须确认道:“老婆,段平尧走了没?”
月栖意硬邦邦道:“不知道。”
梁啸川哄他道:“那你小声点,好不好,悄悄的,他不配听见。”
月栖意无法抑制地踢被子,嗓音断断续续:“那……你求我。”
梁啸川从善如流道:“我求你,求你。”
但愿段平尧早早滚蛋了,没听见什么不该听的。
六十天的忍耐已经到达他的极限,明天,他一定要见到月栖意。
——
之前险些撞到月栖意的那对小姐妹分别叫阿央和阿卓,俩小女孩很开朗,叫他小意老师。
他一开始也只在这所学校待了三天而已,给孩子们上了几节语文、数学和音乐课,可这个称呼蔓延得极快,走的时候人人都叫小意老师,两个月后回来仍旧如是。
学校建在半山腰,附近有两条小溪流经并在此交汇,故名鸳鸯河。
天气晴好,下午时月栖意便带上土黄狗以及月闻江,遛着去河边坐一坐。
正值马鞭草盛放的时节,岸上一溜紫色向远方延伸而去,河水清澈见底,袒着剔透的豆绿色,潺潺而下,波光细细粼粼,小鲢鱼摇头摆尾游过,间或跃起,便有水花承载着流淌的金色日光飞溅开来。
起初是平静闲适的、一切正常的。
“哦张子杰你偷看小意老师!”
“我没有!那你不也在这里吗!”
“是谁说小意老师要在河里洗澡的。”
“喂你们怎么都在啊?”
“哈哈哈我才没有呢我是路过!”
“我是被黄天琪带来的!”
“你们能让一让吗我都看不见了。”
“哎你不是说你要在教室擦黑板吗!”
“你们真是的都不会不好意思……”
月栖意:“……”
月闻江:“……”
他偏头望向不远处的那片银杏树。
乌压压的一堆小学生,趁着放学跑出来,在树下推来搡去,目光炯炯望着他这边。
见月栖意看过来,小学生们「啊啊啊」怪叫,一个个又回头跑向学校。
“都是你王超诚,你把小意老师吵到了!你看,小意老师他表弟特别生气!”
“是胡睿捷!胡睿捷说话最大声,胡睿捷说要看小意老师洗澡的!啊啊啊你看小意老师他表弟更生气了!”
“成于思说他听见小意老师的表弟叫小意老师妈妈,小意老师也自称妈妈!”
“不是我,是你,你还偷偷管老师叫小意姐姐!”
“明明就是你,你不是偷偷叫妈妈了吗!”
“你!”
“你你你!”
“啊——”
“啊啊啊!!”
土黄狗:“汪!汪汪!”
月栖意:“……”
月闻江:“……”
——
阿卓年级低,跑得慢,渐渐落后于人群,她还低头跑,一不留神差点撞到人。
她赶忙刹车,而后渐渐抬头。
今日风轻云淡,阳光几乎刺眼。
来人比学校的体育老师更高更壮,阿卓脖子仰到几乎被太阳光蜇到,才看见对方的脸。
——比体育老师帅,但是比体育老师凶。
很凶的梁啸川语气嚣张得像来寻仇的:“哎,那小崽儿。”
阿卓:“……”
“你们学校新来的那个月栖意老师,在哪儿?”
阿卓反应了下「月栖意」这三个字,问道:“你是说小意老师吗?他在鸳鸯河边。”
“阿卓!”
阿央奔过来,把妹妹抱进怀里,以为梁啸川对月栖意心怀歹意,警觉道:
“我们不认识什么月栖意,我妹妹记错了,新老师是另一个人,根本不姓月。”
梁啸川懒得跟小学生解释,兀自想去找那什么鸳鸯河。
可走出几步后,他又倒回去。
对上俩小学生惊疑不定的眼神,梁啸川竖起左手,道:“我是你们小意老师的老公,老公你俩懂吗?就是我跟你们老师结婚了,你们老师是我老婆、我爱人。这戒指看着没?跟你们老师手上一样的。”
阿央目光中疑虑更深,道:“我们老师……手上没戒指啊,你真的认错人了。”
梁啸川:“……”
他能看出来阿央这话不是扯谎,她还真没见月栖意戴婚戒。
他又拿出手机打开收藏相册,将照片给他俩看,道:“结婚证,我跟你们老师合法的,明白吗?”
言罢拂衣去,留下两姐妹风中凌乱。
阿卓迟疑道:“姐姐,这个人真的和小意老师结婚了吗?”
阿央也拿不准,摇头说不知道。
阿卓又不解道:“可是秦老师和李老师不是也喜欢小意老师吗?”
秦老师是体育老师,李老师是数学老师。
阿央:“……”
她严肃道:“小意老师和秦老师李老师一点都不般配,你不准再说了。”
阿卓似懂非懂道:“哦……好。”
——
月栖意牵着土黄狗沿河而行,眼前景物暗了暗,他便顿住脚步。
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