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梁啸川的肩膀。
梁啸川不耐地睨过去,年轻男人戴着面具,挥挥手,咧嘴朝他笑。
脸遮起来了,但那颗显眼的银质犬齿梁啸川认得。
邓明惟比月栖意大两岁,小时候就跟着梁啸川混。
月栖意上幼儿园之后,梁啸川在小学无法时时看顾,便委托邓明惟当自己的摄像头——月栖意在幼儿园时发生任何风吹草动,邓明惟都得向他汇报。
然而梁啸川所托非人,某日他撞见邓明惟这狗东西居然敢瞒着自己亲小栖意的脸,当即揍了他满头包。
邓明惟逃之夭夭时不慎摔地上,把牙摔断了,那会儿已经换完了牙,于是只能安颗人工的。
得亏是犬齿不是门牙,尖尖的还有点帅。
威武能屈,后来他不凑到月栖意跟前,梁啸川就不再揍他。
邓明惟并未在梁啸川周围停留,而是径自走向另一处更隐蔽的角落。
两分钟后,梁啸川起身,绕过满场跟拍摄像、摇臂与定点机位,摘了麦,点了根烟,问道:“你怎么混进来的?”
“什么混呢,”邓明惟道,“我可是合规兼职的NPC。”
邓明惟调侃道:“梁哥,是不是想上去打爆段平尧的头?”
他无法替大哥动手,因为只要他敢靠近月栖意一米内,梁啸川的“这狗东西小时候亲过月栖意”应激综合征就会立刻发作。
梁啸川转开脸,道:“你以为老子是地痞流氓啊,有屁快放。”
他当然想打爆段平尧的头,但当下如果他这么做了,月栖意再也不会分他半个眼角。
“香市那批货出了点问题,”邓明惟收了笑,以气声道,“赵东申又在三天前收了两个亿,汇款人是东港一间地下拳场老板,姓秦,以前还是四九城的人,去年才漂洋过海迁到东港。”
“这姓秦的以前住的地方,”邓明惟将一张纸条递给梁啸川,道,“蝎子胡同,那么巧,和段家就隔了一条斜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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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意,”开场舞近尾声,段平尧盯着月栖意面具下一点珍珠色的鼻尖,道,“你说结婚是假的,将来要和梁啸川离婚,到时候如果他敢为难你,敢拖着不离婚,你随时来找我。”
月栖意却道:“你别担心了平尧哥,梁啸川虽然有点嚣张,但如果我都决定好了,那他不会真强迫我的。”
段平尧默然不语。
他半点儿不信梁啸川有什么底线。
同时,他也不确定,月栖意如此心软,是否真的能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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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栖意一回到座位,便见梁啸川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每根头发丝儿都很幽怨,背后仿佛还有许多大黑鬼魂飘来飘去似的。
他喝了口蜂蜜柠檬,问道:“你怎么啦?”
梁啸川给他整了整头发,哼哼道:“段平尧好几回都差点儿踩着你,你不嫌他?”
月栖意并不在意,道:“又没有真的踩到。”
梁啸川用叉子把抹茶魔芋蛋糕里的葡萄干挑出来,将蛋糕切成小块后将碟子推给他,又道:“低热量的……你第一支舞就跟他跳啊,不跟我跳。”
月栖意兴致缺缺地尝了一口,道:“跳舞而已,你不要总是这么小气,我没办法每次都跟你跳第一支舞嘛,以后也难免有这种情况。”
梁啸川觉得自己似乎被小猫PUA了。
——我没办法只跟你一个人推毛线球、玩猫爪在上嘛,你不要这么小气。
【你是嫡哥啊,做得正室就要有容人的雅量,那段平尧不过是庶哥而已】
【小猫咪爱玩贪玩是难免的嘛,有那么多人喜欢,怎么可能只跟一个人玩呢。】
【你看看这张脸,看看这双眼睛,你怎么忍心怪他的呀,快点自己把原谅色帽子戴上】
梁啸川退而求其次,道:“那待会儿跟我跳。”
月栖意趴在桌上恹恹道:“不行,我跟周存征讲好了。”
梁啸川嗓音登时拔高:“什么?!”
月栖意解释道:“我有事情要问他。”
“你想问什么我帮你查就是了,”梁啸川道,“周存征这种人你别接近,癫里癫气,自毁长城。”
月栖意怔然道:“什么?”
见他没什么食欲,梁啸川把他剩的解决掉,道:“具体的我没细究,但他远不到射击运动员退役的通常年龄,也没有明显伤病,走的场面并不好看。吃不吃沙拉?给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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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存征跳个华尔兹比段平尧还费劲,他倒是极力避免踩到月栖意,只是太僵硬,好似上了发条的机器人。
月栖意:“……不然坐下,边休息边说吧。”
周存征紧了紧他的手,道:“让我跳完……我保证哪怕腿折了都不踩着你。”
他一壁笨拙地迈步,一壁接着讲他的故事。
——小蝴蝶下车后未多逗留,趁着绿灯走向路对面的……那个公交站台。
鬼使神差一样,野狗也迈步到对面。
倚着棵树,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脸专注地抬头看远处灰头土脸的古城墙。
实则每三秒就瞟一眼站台。
并且次数一多,压根就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