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可爱的,严敬存想。
晚上,闵乔兴奋地睡不着,不知道和谁分享自己的喜悦。
“叮~”似乎是心有灵犀,古恩偷偷发消息询问他。“乔,你还顺利吗?”
“顺利。”
“你的雇主严格吗?有没有让你做很辛苦的工作,会打人骂人吗?”古恩和闵乔同岁,不过他没有朋友那样的天赋和毅力,他尚未通过组织考核,对外界工作的认知来源于前辈们讲述的经验。
幸运的前辈会在第一次合约到期时被赎走,能给他们传授经验的当然是没有被赎走,二次、三次、四次回到组织内部,等待雇主挑选聘用,然后一次次被放弃的人。
四次是他们知道执行合约任务次数最多的,执行五次任务没有被赎走的人已经消失了,传闻说超过一定时间没人愿意聘用,组织会秘密处理掉没有利用价值的成员,有时亦或是成员自己结束了没有希望的一生。
人消失了,徒留一团谜题。
而即便明知道第三次、第四次没有被赎走的概率,被雇佣可能是去做很辛苦的,危险的,甚至卖命的工作,成员也愿意签合约,因为至少不用被关在组织内,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
前辈们回到组织等待的日子里偶尔给他们讲故事,一部分雇主会接连试探他们,发现他们无法违抗命令,于是毫无底线,变本加厉,压榨他们工作,不顾他们的生命安危,更变态的会对他们进行惨无人道的虐待,精神方面,侮辱尊严,身体方面,打骂伤害。
在严厉的规则和制度下,“洪蓝”内部人人自危。
他们很少有快乐的时候,组织内的成员从记事起便欠了组织很多债,他们大多是孤儿,组织给他们饭吃,给他们提供住的地方,保证他们不会露宿街头,同时培训他们各种技能,但这一切都不是免费的,每一分钱都会算在他们头上。
他们需要花数十倍甚至上百倍的钱报答组织,感恩组织对他们的养育之情。
成员不允许自赎,成员在外工作过程中攒下来的钱在任务结束回到组织时要上交,还组织的债,所以即使成员自己攒够了钱,也需要有一个人出面和组织谈判赎人,一旦被雇主放弃,他们下次又要从零开始。
有前辈试图逃跑,没来得及跑出东南亚……下场凄惨。组织手里掌握他们所有重要的个人信息,档案,证件,了解他们的成长过程,“养育之恩”在他们长大后变成了脚踝上的电子镣铐,栓得他们无处逃生,无法呼吸。
有些成员被日复一日的严苛训练折磨变态了,有些成员执行任务回来后精神失常了,一群发疯的、冰冷的、麻木的人关在一起,各怀鬼胎,交到朋友非常不容易。
古恩胆子小,闵乔是他最好的朋友,闵乔会在管理者惩罚他的时候帮他说话,会在他病重时冒着风险帮他作弊通过训练,会在他被罚不许吃饭时偷偷给他留食物,是这个浑浊混乱的地方为数不多的干净的友谊。
他很珍惜自己的朋友,也很为朋友担心。
闵乔身在组织中却看不清组织的面目,他有时觉得组织是善良的,花大笔医药费救治无人在意的小孤儿,有时认为组织是罪恶的,让成员出去拼命工作赚钱,终生不得解脱,仿佛存在一股神秘的力量将组织拉扯割裂为两个对立面。
“工作不辛苦,他很好,没有打我骂我,还给我买了零食。”闵乔打字回复,又安慰胆小的朋友。“你不要害怕,外面不都是坏人。加油训练,早日通过考核。”
“雇主给你买零食吗?”
“嗯,他像哥哥一样。” 闵乔打完这句话,手指触摸着屏幕上的“哥哥”两个字,指尖缓缓地划过去,划过来,打转,内心对严敬存产生了一股强烈的依赖感。
对面回复了一个代表结束的笑脸,然后信号消失了,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常用在管理者巡视,教练员检查时,闵乔懂得,没有再回复,免得朋友被抓住。
夜深人静,他躺在床上思考组织的内幕,没有结论,又开始想敬哥。
如果严敬存真的是他哥哥……?不行,闵乔,不许异想天开,严敬存是怎样的人,你是怎样的人,你不配。
可是幻想不犯法,没人能透过大脑看穿他的幻想,笑话他没有自知之明。
如果严敬存是他亲哥,应该从小就会罩着他,保护他,给他买零食,会带他出去玩吗?去游乐场?去踢球?会记得他的生日,送他生日礼物吗?
闵乔又觉得这个愿望比较奢侈,不记得生日也没关系,愿意给他买零食已经很好了。
在缺爱的贫瘠土地上长大的孩子,连幻想也小心翼翼。
国内,严宝韵和亲哥要了某栋房子的钥匙,刷亲哥的卡带同学彻夜开趴体。饮料洒在哥哥从欧洲带回来的名贵地毯上,严宝韵心里一惊,然后脖子一梗,洒就洒了,能怎么样?严敬存只有她一个妹妹,她不信亲哥能打死她。
玩嗨的臭小孩忘记了曾经屁股开花的痛,也不知自己拥有着怎样令千里之外的人羡慕,求而不得的生活。
闵乔在幻想的美梦中睡着了,嘟哝着听不清的梦话。
“敬哥...哥哥……”
第6章 亲自调教
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