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道道剑影虚射残夜,不明觉厉的身子却已如无力的风蝉坠落在地,重伤垂死。
“师父…师父…”口中似乎还在喃喃念道着什么,只是临死前他也想不通,为何一个人极境的少年会展现出如此可怖的剑术修为?
那女子玉容冰冷,依然只是淡淡看了郑雷一眼。
有风轻拂,扬起白衣飘然。
“呜嗷…”
轻灵的叫声低低传来,风狸从郑雷怀中探出了脑袋,动了动,“嗖”的一下跳到地面上,用头使劲蹭着郑雷的裤脚。
“香囊还我。”白衣女子的声音淡漠而平静。
隐约间,郑雷胸口处似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
“这上面绣的…是你的名字罢?”郑雷的声音平和而带着淡淡的温柔。
女子眼中仿佛有光芒动了一下,片刻后,仍然是冰冷的神色。
“还我。”
郑雷心绪复杂,缓缓迈出了脚步,递上了那一只芳香残留的香囊。
她似乎也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接过,更不待他说些什么已消失在夜幕深处。
一时间,夜色深沉,他望着天穹,怔怔出神。
一夜过去,不明觉厉战死的消息已传遍整个村子。
这天早上,郑雷在诸多村名的拥戴下,带着上百名老幼村民轰轰烈烈地奔向不明觉厉的道府。
郑雷苦笑不已,望了一眼身后这支“军队”,老幼妇孺们个个欢呼雀跃,坚持要去看看那座奢华的道府究竟是何模样。
村外一座山脚下,那道府依山而造,凿石穿洞,恢恢乎何止数十里,规模极其浩大。掩映在小溪流水层层桃林之后,大门上雕着“擎天道府”四个大字,内里居室分明,道
路通畅,通风通光。
越往深处去,村民们惊呼声越显得强烈。这座洞府十分宏大,未建造的山洞里穹顶也高达十来丈,而在一处高墙石壁的后面,众人看到了施工现场辛酸而血腥的一幕。
何弃疗、曹逆马、郝升鹰三人正摆出一副凶神模样逼迫着几十个半裸的壮年人干着异常粗重的活,尤其是何弃疗与曹逆马,动辄便拳打脚踢,每个汉子身上都清晰可见斑斑
血迹,血珠与汗珠混在一起浸染在伤口上,每个汉子的面容无不显得沉重而痛苦。
“儿啊…”
“大力啊…”
“你们这些天杀的啊…”
村民纷纷见到自己的儿子,乱哄哄地便扑了上去,场面一时混乱之极。
何弃疗见到郑雷手中拿着恩师的拂尘,登时闻风丧胆,惶恐之极。曹逆马脸色一白身子一瘫,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起来。倒是郝升鹰还有些骨气,看着郑雷一句话也不说
。
“你们三个是那老道士的徒儿?”
何弃疗磕磕巴巴:“不…不是,我们也…也是被他掳来做事的,他…他只传了我们一些粗…粗浅道法…”
郑雷看着三人,良久淡淡道:“你们走罢,好好修炼,不要再为害他人了。”
何弃疗三人吃了一惊,随即反应过来,郝升鹰拖起曹逆马三人战战栗栗地往府外逃去。
三人的身影方消失在郑雷的视线之内,却忽然听到“呃啊…”几声垂死的惨叫,郑雷心头大震,连忙掠了出去。
道府外,三人的尸体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眼见是活不成了。封喉的剑痕,鲜血顺着衣襟流淌,缓缓渗入了地面。
而站在三人面前的,正是昨晚消失的,百里若雪!
郑雷呆呆望着地上尸体,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怎么会这样?”郑雷喃喃念叨着,一种无力却不可置信的感觉涌遍全身。
当初的那个可爱天真的人儿,怎会变得如今这般冷漠无情!
“邪魔外道,当尽诛之!”百里若雪眼神冰冷,带着决绝而冷漠的面色,转过身,渐渐远去。
郑雷如受电击,呆呆滞在原地。虽然自己下山前师父也曾嘱咐自己,遇见邪魔外道定要替天行道,但若非大奸大恶之人,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杀手的。
可是,她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当年的那些仇恨么?
出了村庄,郑雷已经能够生涩地御起玄铁飞行。半空中玄铁托出的光芒左摇右晃摇曳不定,折腾得风狸是不是惊恐地从怀中探出脑袋左顾右看,十分滑稽,他也因被不少御
空的修士笑话了一阵子。随着御空日久,终究是渐渐熟练起来。
天空之上,郑雷不断见到有修士纷纷往西方赶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鬼狐森林里日夜有强烈的毫光闪现,谣传与第五道灵脉有着密切的联系,是以九州之上甚至海外道
宗都有不少人赶了过去。正道之人纷纷前往,不仅是为了铲除邪魔,更是为了一睹灵脉现世时的旷世景观,何况伴随灵脉出现的还有一枚可炼化法阵的兽玉,若是侥幸得之,于修
为上岂不如虎添翼!
多数不知情人是抱着这么一个想法。
郑雷深谙其中曲折,也不在意,待回乡祭拜了娘亲,再赶往鬼狐森林降妖伏魔自然也不算迟。何况灵脉至今尚未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