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曹魏笃定荆州无法攻打宛城不假,但若说其轻敌,恐怕有失偏颇。”丘衡耐心解释道。
徐庶点头道:“若荆州攻向宛城方向,曹魏驻扎在洛阳一带的主力大军会迅速调集,通过武关加入战局,以荆州目前兵力,尚难以与魏军主力一战。”
丘衡补充道:“不仅如此,我若是曹操,还会联合孙权共同出击,到时云长后路便会被切断,可以说,与其说曹魏是在轻敌,倒不如说,是在诱惑将军主动出击。”
关羽眉头一皱,质疑道:“孙权不久前才吃了大亏,好不容易重修同盟,岂会再受曹魏挑拨?”
丘衡笑道:“莫非云长还未了解同盟的真意?当初汉津大战时,同盟是双方互保,汉津大战后,同盟是我方给吴国上的枷锁,而今时今日,同盟不过是吴国给我方上的枷锁罢了,哪有什么真正的盟友?”
“当初吴国仅在北方魏国牵制我军主力的情况下,都敢撕毁盟约,若是魏国主力南下,云长难道还认为吴国会坐视不理?”
关羽用力一拍桌子,气道:“那便打!既然吴国鼠辈如此无信,与其时时提防,不如主动出击,直接灭了吴国!反正宛城兵力不足,更有上庸出兵牵制,不足为惧!”
丘衡眼皮一跳,不知关羽为何如此急战,作为一方主帅,如此急进,可不是一件好事。
徐庶正色泼冷水道:“云长,且不说能不能打过吴国水军,我军主动出击,若无牵制,孙权只要联合曹军,曹军合肥方向守军及北方主力依旧趁势可以进攻樊城,届时何解?”
关羽愕然无语,丘衡在一旁暗自点头,徐庶稳重,在襄阳辅佐关羽果然再适合不过。
见关羽沉默,丘衡笑道:“云长,如今的东吴就像是臭虫一般,汉国与魏国哪里有养分就咬哪里,但无论汉国或是魏国,都不好拍死他,否则只会惹自己一身骚臭。”
关羽在二人的解释下无力反驳,闷声连灌了几碗浊酒,丘衡与徐庶二人面面相觑,皆是无奈。
过了一会儿,关羽沉声道:“子平……难不成关某便只能于荆州练兵防守,了此一生了吗?”
丘衡一愣,问道:“云长何出此言?”
“若依子平与元直所言,宛城攻不得,吴国也攻不得,岂不只能坐守?”
“非也!”丘衡坚定道:“衡与元直所言,乃针对今日之荆州,而非明日之荆州,云长放心,待后方发展成熟,下一步,便是雍州,荆州出兵之时!”
“哦?”关羽精神一抖,急问道:“何时可谓成熟?”
“五年之内,雍凉一带处理好异族之事,南中一带不再生乱,长安,襄阳,上庸三路兵粮充足,兵装齐全,便是成熟之时,这也是汉国五年内的发展计划。”
“所以还请云长稍安勿躁,好生操练大军,以待出征之日,大显神威。”
关羽傲然道:“关某自当尽力,子平有所不知,大哥册封十虎上将,翼德,子龙,文长皆随大哥出生入死过,马孟起家世显赫,黄汉升武艺与某相当,仲邈二立死守大功,关某自无意见。”
“可那庞德区区家仆,张任,严颜更是病名不见经传,凉州一役,皆无斩将之功,便与关某并列十虎上将,叫关某如何信服?”
丘衡嘴角一抽,原来症结在这里,看了徐庶一眼,徐庶便转向别处,神情无奈。
丘衡只好笑道:“云长此言差矣,十虎上将虽是并称,然亦有先后之分,云长贵为十虎之首,足见功绩与威望斐然。”
“凉州一役,看似北方激烈,实则为南北博弈,牵一发而动全身,十虎之中,便有九虎在北方战场,而南方仅云长一人坐镇!云长可知衡当初为何如此安排?”丘衡故作神秘道。
“哦?”关羽一愣:“愿闻其详。”
“原因无他,唯于衡观来,云长一虎,足抵九虎尔!”
关羽闻言,不禁瞠目结舌,面色愈红,轻咳两声,笑道:“哈哈哈,子平过誉了,关某能力哪有这般夸张,翼德与子龙皆不在关某之下,至多只能抵个五虎便是极限。”
丘衡摇头叹道:“在衡心中,美髯公堪称当世第一名将,无人可比,可惜主公未在十虎之上册封一龙,否则其位非将军莫属。”
关羽反而劝说道:“子平此言差矣,若真如此,只怕寒了其余大将之心,对大哥大业不利,关某能为十虎之首,已是心满意足。”
“此话当真?”丘衡狐疑道。
关羽重重点头:“绝无虚言。”
丘衡松了口气,赞道:“还是云长心胸宽广,非常人可及,有将军为诸将楷模,实乃主公之幸,汉国之幸。”
关羽酣畅大笑:“不说这些,来!饮酒!”
“敬云长!”丘衡笑道。
“来!子平!元直!”关羽叫道,忽然见徐庶正在侧身抹泪,不禁问道:“今日大喜之日,元直何故落泪?”
徐庶苦丧着脸,艰难回道:“见云长如此风范,不禁钦佩惋惜,心有所感,故而落泪,请见谅。”
关羽满不在意,安抚道:“元直倒是性情中人,来,饮酒!”
三人一饮而尽!
丘衡放下酒,若有深意的看向徐庶,眉毛一挑,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