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街道
孙金喜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走来走去,一把薅住堂弟孙银喜的衣领:“赵忠真的被抓了?”
白白胖胖的孙银喜哭丧着脸:“真的!千真万确啊!带头的就是那个抓了伍老大的曹卫国!”
孙金喜一把推开孙银喜,心急气躁的咆哮:“王八蛋!这姓曹的该死啊!别让老子逮着机会,要不然老子非弄死他!”
孙银喜焦急的跺脚道:“哥,那咱们怎么办啊,姓曹的会不会来抓咱们啊。”
孙金喜、孙银喜和那个赵忠一样,都是跟着伍传宗混饭吃的打手,没少跟着伍传宗干坏事儿,解放后他们这伙人明面上鸟兽群散,但实际上没有断了往来,私底下经营着地下赌场、暗门子、印子钱等见不得光的勾当,只是随着形势的变化,他们藏得更深了,加上有人罩着,所以一直没人敢动他们。
可是现在这天儿变了,手眼通天的伍老大竟然被被抓了,那他们的好日子岂不是要到头了?
孙金喜抬手给了孙银喜一耳光,神色狰狞的叫嚷:“废物!没有的废物!瞧你那丢人现眼的怂样儿!怕什么!慌什么!你去街道办找胡主任,他吃我的、喝我的,现在麻烦来了,他不帮我挡下怎么成?快!现在就去!马上!让他赶紧过来!”
“我这就去这就去!”
孙银喜捂着脸撒丫子跑出屋,孙金喜满脸狞笑的一拳锤在桌子上:“乌龟王八蛋!想害我?没门儿,只要这钱还有用,这天就塌不了,主任又怎么样?当官又怎么样?只要拿了我的钱,那就是我的狗!”
只是他没把胡主任等来,曹卫国倒是带着工纠队先到了,除了工纠队还有附近的街坊四邻,乌泱泱的冲进孙家的老宅。
这老宅是孙家的祖产,一进的四合院,被收拾的干干净净,院里还种着花草,水缸里还养着锦鲤,门窗家具都是上好的木料。
不过此时,这雅致的院子挤满了怒气冲冲的人民群众,一个有些瘸腿的中年男人满脸恨意的指着孙金喜:“领导,我的腿就是被他打断的,领导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孙金喜急声叫嚷:“周昌你少血口喷人,你的腿瘸了关我什么事,你在胡说八道小心我告你诽谤!”
瘸腿男人气的脸红脖子粗:“就是你!你故意设局害我!骗光了我家的积蓄!抢走我家祖传的玉佩,还带人打断了我的腿,当时有”
孙金喜厉声大吼:“你住口!你有什么证据!领导是吧!你不能听这家伙的一面之词,是他借了我钱不还,我上门要钱他还要打我,我承认当时也还手了,但他的腿是自己摔断的跟我无关,而且这事儿街道的胡主任已经处理了,我们也和解了,可我没想到这家伙会反咬我一口,领导您要明察啊,不能让他讹我啊。”
一个中年妇女对着孙金喜啐了一口唾沫:“好人!我呸!你要是好人这天底下的乌鸦都是白的,你这脚底流脓的坏种,就是你拉着我男人赌博,害的他输光了家产还欠了赌债”
紧接着不少人情绪激动的揭发孙金喜,吓得孙金喜下意识的后退。
“吵什么!吵什么!都安静!”
这时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板着脸扫视在场的街坊四邻:“你们这是干什么?聚众闯入他人的家里大吵大闹,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儿法律意识,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小心我判你们一个扰乱治安。”
曹卫国冷着脸:“那个裤裆没勒紧,蹦出来你这么个玩意儿,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吆五喝六,还要广大的人民群众戴帽子。”
中年男人脸色铁青的怒视曹卫国:“我是街道办的主任胡来运,你是谁啊?敢出言侮辱国家公职人员!”
李东瞪着牛眼厉喝:“不长眼的东西,这是我们红星轧钢厂委员会的曹卫国主任,今天来抓孙金喜、孙银喜这两个作恶多端的反动分子,怎么你想为他出头?”
胡主任的脸色骤变:“你们红星轧钢厂的手也伸的太长了吧,这里是东四街道,可不是你们红星轧钢厂的管辖范围。”
刚才还吓得脸色发白的孙金喜见到救兵到了,满脸委屈的抓着胡主任的胳膊:“胡主任,救命啊,这些人突然闯进我的家里,还要动手打我,您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感受到孙金喜手上的力道,胡主任的脸色变得阴沉:“曹卫国同志是吧,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们红星轧钢厂委员会的级别虽然比我们东四街道委员会要高,但也不能随随便便的跨区抓人吧,如果你没有上级领导的指示,还请你带着人立刻离开,要不然我就要上报区委会了。”
曹卫国冷着脸:“我们已经掌握确凿的证据,根据伍传宗反动团伙的供述,还有广大人民群众的举报揭发,我们已经确定这孙金喜参与多次犯罪,主要涉及伤人致残、聚众赌博、欺辱妇女、敲诈勒索、搞封建迷信其行为极其的反动,其罪行极其的严重,还请你配合我们的抓捕行动,明确你的革命立场,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你!你胡说什么!”
胡主任黑着脸:“曹卫国同志,我从来没有走过错误的道路,我是组织任命的干部,孙金喜也是人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