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他们还能叫出声音来,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一边强忍着疼痛,一边艰难往门口爬去;
可几秒过后,他们的心脏像是被厉鬼一把拽出胸膛,揉、搓、踩、压、剁碎的稀碎;
喉咙上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叫他们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们想挣脱该死的钳制,可偏偏剧烈的灼烧感随着挣扎的力度越强越发的猛烈起来;
粗糙的手指因为用力过猛,指尖冒出丝丝血珠来,在地上留下深浅不一的指痕;
可他们丝毫不敢停下来,好似此刻身后,地狱索命的黑白无常,一个手持索命锁,一个扛着招魂幡,浑身包裹着浓烈的死亡气息,正在缓缓的朝着他们走来;
只要他们慢上半分,只怕连活的机会都没有;
一时间,地上的众人乱七八糟的扭动着,充满血丝的眸子里,一道道悔恨的泪痕滑落;
他们拼命在心底呐喊,“我不想死,不是我的错,和我没关系;”
“我从未害过人;”
“不,不要,不要过来;”
“谁来救救我?”
可回应他们的,只有迎面吹拂的凉风和清冷的夜色;
尤其是刀疤男,他惊恐的看着躺了一地挣扎着想要活命的兄弟,拼尽吃奶的力气的往门口一点一点的爬去;
顿时,他的脑子里瞬间闪回那些曾经被他下令欺辱的人;
那些在他们暴戾之下哀求不止却仍旧没能逃脱他们黑手的人;
他们当初,是不是也如此刻这般,求助无门,绝望至极?
他们不想死,可偏偏要在等死中,四肢五骸一点点被吞噬啃食;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刀疤男的意识即将消散之际,一道红色身影缓缓的走进院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宛如老狗的刀疤,嘴角的讽刺越发的张扬起来;
宛如地狱使者的阴冷气息瞬间包裹住刀疤,冰冷闪着寒光的短刀,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刀疤的脸:“濒临死亡的滋味如何?”
“可还满意?”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以及你的兄弟们,就这么痛快的死;”
“死了可就一了百了了;”
“我遭受的痛苦,我要让你们千倍百倍的偿还;”
闻言,地上的刀疤死死的瞪大眸子,拼命想看清眼前的仇人到底是谁;
可模糊不清的视线里,只能看到一身犹如血色的影子,正一步一步的走远……
*
堆堆坪;
荔枝园的小木屋里,灯火通明;
自从下午接到孟静宜的电话,方雨强及时拦先前给荔枝树准备的营养液;
尤其一听到姜书瑶是因为营养液过敏后,一颗心瞬间七上八下起来;
按理说,他请院里专家配置的营养液,应该安全才是;
可怎么会让姜书瑶有过敏的反应?
要是这批荔枝树真的都注射了营养液,万一客户都吃了,岂不是危险系数就大了?
一想到可能有成百上千的人过敏,方雨强的脑子就嗡嗡的响;
他烦躁的站起身来,几步冲到由田克农院长牵头的专家团队身边:“院长,可查出具体问题来了?”
顿时,田克农寒着一张脸,脸颊上的每一道皱纹里都好似带了冰冷的锋芒与凌厉的威压:“雨强,这批营养液,中途可有其他人动过?”
“你仔细想,务必交代清楚;”
一听田克农话里的严肃,方雨强的心脏砰砰砰的狂跳起来,连忙把昨晚和专家团队商定后,又连同专家团队的几个人一起配置好营养液;
直到今天上午,由朱长忠亲自运输到现场,亲自看护;
直至朱长忠看管不力,现场砸了三分之一的事,都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院长,可是发现了什么?您别吓我;”方雨强都快哭了;
要说先前苏秀禾带着过敏的姜书瑶临走之前撂下的狠话时,他心里稍微有些不甘;
可此刻他们农科院最权威的院长,就差明说这批营养液有问题了,他岂敢不放心上?
闻言,田克农阴沉的脸色越发的黑了几分,深邃的眸子直抵方雨强的灵魂深处:“你该庆幸,姜书瑶同志今天过敏了,给你一个警醒;”
“否则,你就是扒了这身皮,抵上农科院的名声,也不够赔偿他们的;”
说着,田克农把化验结果扔到方雨强身上,冷声开口道:“你自己看吧;”
下一秒,当方雨强瞥见‘百草枯’三个字的时候,身体如遭雷劈,青烟直冒:“院长,我真是不知……”
“别辩解,现在不是你辩解的时候;”田克农直接掐断方雨强的话,眸色沉了沉:“虽然家丑不可外扬;”
“但这件事关系到荔枝园生死,关系到外贸部信用,关系到咱们国家在国际上的声誉;”
“报警处理,务必把内鬼揪出来;”
“还有,时间有限,明天天亮之前,务必协商出新的方案来;”
“我们不能叫外贸部的同志失望;”
“更不能叫果农们失望;”
“不管效果如何,我们至少得行动起来;”
“至于院里没有储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