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柳相呈上的折子里有徐志元贪污的账本,里面记载他将所贪的银子,何时何地送给了你,每一笔都记得很清楚。”
“前日朕将你押在宫里,派崔颢去你府上搜查无果,朕且相信你是被人栽赃冤枉。
朕看在你外祖和你母妃的面子上,也不想皇室再染上丑闻,才将你放出宫。可没想到,这才过了一日而已,你就忍不住。”
“你敢说,不是你派人去刑部大牢杀人灭口,伪造认罪书!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撇清你的嫌疑?岂不知,你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晋王沈临彦满脸震惊,他并不知道徐志元已死,他和舅舅顾远忛根本没想让徐志元现在死。徐志元死了,他才有嘴说不清了。
他们只是让徐志元认下所有罪责。他和顾远忛还筹集了四十多万两银子,放在京郊的宅子里。为的就是徐志元认罪后,刑部能找到和账目相符的银子。
徐志元在牢里认罪,刑部的人找到符合账目的银子,这案子就牵扯不到他,他才不会傻到这时候杀了徐志元!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根本就不知道徐志元已死。儿子怎么会杀他?”
晋王这时真有点慌了,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
“父皇,您仔细想想,认罪书上句句都说不是儿臣指使徐志元,这么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招数,分明就是想栽赃儿臣。
若真是儿臣想杀人灭口,只要派人杀了徐志元即可,又何必留下一张意图明显的认罪书!”
“父皇!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儿臣!儿臣冤枉啊!”
孝安帝有些迟疑,晋王说的也有道理。
晋王想要摆脱嫌疑,确实不该此时杀了徐志元,徐志元的认罪书确实有问题。
“徐志元入狱后,都有什么人见过他?”
刑部尚书额头冒冷汗,这让他怎么说,见过他的人多了。
刑部尚书看了看晋王,又看了看孝安帝。
孝安帝冷声喝道:“朕问你话,你看晋王做什么?难道他去过刑部大牢,还见过徐志元?”
晋王皱眉,他心里恨死了刑部尚书,这时候你看我做什么?再说,我可没去过刑部大牢!
“回陛下,晋王殿下没有去过刑部大牢,不过顾大人前日去见过徐志元。”
顾远忛?晋王的舅舅?
“哼!你们刑部真是该死!朕说过,不许任何人接触徐志元,结果呢?”
“陛下息怒,臣罪该万死!顾大人找到微臣,微臣......”
刑部尚书支支吾吾,孝安帝冷哼一声。
“哼!你身为刑部尚书,还要看他顾远忛的脸色?朕可记得,你们可是平级!”
孝安帝气恼:“朕看你也担不起刑部尚书的职位,不如退位让贤的好!”
刑部尚书吓得跪地求饶:“陛下息怒,臣有罪!”
孝安帝听他废话,直接叫人把顾远忛宣进宫。
顾远忛来时,已经知道徐志元已经死在刑部大牢,他在朝多年,还是比晋王机警些。他察觉到事情不对,立即让人暗中去找容妃。
等进了御书房,见晋王和刑部尚书双双跪在地上,猜想孝安帝应该已经十分生气了。
他毫不犹豫下跪请罪。
“爱卿倒是说说,你何罪之有?”
顾远忛头触地,已经和晋王悄悄对视了一眼。
他来之前,也已经做了准备,看到如此情景,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陛下,臣犯了隐瞒包庇之罪!”
这倒让孝安帝有些意想不到,他也好奇,顾远忛是什么意思?
“说来听听。”
顾远忛略一思考,慢慢开口。
“陛下,晋王殿下确实收了徐志元的银子,臣知情不报实乃包庇。”
顾远忛说完,转头看着晋王。
晋王不明所以,内心慌乱错愕,不明白舅舅顾远忛是什么意思。
“舅舅?”
顾远忛似是无奈又心痛的继续说道:“临彦,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为了你叫我的那声舅舅,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去维护你,哪怕冒着欺君之罪也在所不惜,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错了!”
“陛下是一国之君,而我是陛下的臣子。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宠溺你、纵容你,我必须要尽到臣子的责任和义务。所以,你就承认吧!”
“徐志元无缘无故给你送银子,我早就说过有蹊跷,微臣没能及时劝阻您,微臣愧对陛下,枉为臣子。”
顾远忛说完将头低下,偷偷看向晋王。嘴唇微动,晋王诧异。
十万两银子?晋王心中思索,很快明白了顾远的意思。
刚才他差点就以为顾远忛真要把他供出,或者让他认罪了。没想到是这个意思。
“父皇!是儿臣糊涂!儿臣确实收了徐志元银子,可儿臣只收了十万两银子,且并不知道那是他贪污军饷所得。只以为他是要巴结儿臣,给儿臣送的心意。儿臣并未多想。”
孝安帝皱眉,思索晋王说的话。
”你说你只收了十万两?”
“是,儿臣只收了十万两。”
孝安帝正准备接着问,宫人来禀,容妃在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