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不登三宝殿,我黑着脸,也不理他,倒是师父笑呵呵的收下了,替我谢谢他。
他窘态的咳嗽一声,犹豫不决的搓着手,看样子,想和我冰释前嫌。
我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尴尬的走了。
我感觉他好像有事求我,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我拿起在水盆里扑腾的鱼,要追出去。
后面传来师父的怒喝声:“你给我站住。”
我站住了。
师父把烟袋在鞋帮上磕打磕打说:“做人,要心胸宽广,肚量大,能容人,尤其你是个看事的人……”
“可您不知道,他家当年是怎么欺负我家的。”我义愤填膺的打断师父。
师父走过来,把我手里挣扎的鱼儿放进水盆里,徐徐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宅相肚里能撑船。做大事的人,肚量都大。事情已经过去了,放过他,也是放过自己。”
拉我坐下来,给我倒了一杯水,给我讲了一件事。
很多年前,他也曾经因为邻居挖房界的事情干过架,在农村,因为地界,房界发生矛盾的事情见怪不怪了。
他们三天两头的吵架,直到有一天扭打起来,最后两败俱伤,他们俩都遍体鳞伤的,从此以后,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后来,有一天晚上,他家失火了,邻居大声呼喊救火,村民们鱼贯而出,拿盆的,拿水桶的救火,一家人得救了。
他是被邻居冒着大火背出来的,此事后,邻居脸上落下一道伤疤,他一个老爷们哭的稀里哗啦的,比他爹死了哭的还豪壮。
从那以后,他们俩冰释前嫌,变成最好的哥们。房界各自让出几公分,几年后,那哥们死了,他像失去亲人一样难过。
“我知道你难过,可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人,带着恨生活,是永远都快乐不起来的,我们要大度!”
师父语重心长的说道,拍拍我。
晚上,我心潮澎湃,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了很多很多,起来,拿起那条鱼,放在水盆里,来到不远处的河边放生了。又来到奶奶,老子的坟前磕了几个头,待了会,回去了。
果真如我所料,王大头有求于我们,早上刚起来,就听到外面传来轻轻敲门声,我打开门,看到他谄笑着站在外面,低三下四的说:“安生,我可以进去吗?”
我还是铁青着脸,闪开身子,他进去了,恭恭敬敬的和师父打招呼,求我们给他家看看房子。
师父问他怎么回事?让他慢慢说,让我端来一碗水,他喝了一口水,舔舔嘴唇,道出经过。
原来,自从我卖了房子后,买房子的女主人是个泼妇,不仅每天和丈夫吵闹不休,家里每次丢了东西,都会骂街,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王大头家。
王大头两口子也不是好惹的,自然不会受这种气,两家人三天两头的吵架,大打出手,闹得鸡犬不宁。
不仅如此,两家的孩子也在学校吵架,老师总是登门拜访。时间长了,王大头败下阵来,王大头老婆对于那个生起气来,能三天三夜骂人停不下来的泼妇,也是甘拜下风。
两口子合计一下,惹不起还躲不起嘛,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两口子卖了房子,把村口的老屋翻盖一番。
房子刚刚修好,一家人就迫不及待的住进去了。住在宽敞明亮的新房子里,一家人别提多高兴了。
可没想到,住进去不久,一天晚上,王大头喝了一点酒,躺在炕上迷迷糊糊的听到堂屋有动静,就是人走路的动静,不紧不慢的,他以为来了小偷,一惊。
他看到旁边的老婆睡得正香,蹑手蹑脚的起来,拿起放在桌上一把剪刀,屏气凝息,紧张的走到门边,趴在门上轻轻的打开一条缝,从门缝往外窥视着。
此时,脚步声消失了,因为那天晚上有月亮,透过窗外投进的月光,他看到堂屋里很是安静,连个影子都没有。
他松口气,擦擦脸上的汗,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回去蒙头继续睡,可他没等睡着,那个脚步声又响起来,沙沙沙……沙沙沙……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月夜里,让人毛骨悚然。
这个时候,他害怕了,以为闹鬼了,可他不信邪,拿起枕头下准备起夜的手电筒出去,堂屋又安静下来,可感觉屋里气氛诡异,阴森森的。堂屋那些老旧的物件,八仙桌,凳子,古老陈旧的摆设,墙上的画,平日里看着亲切,可今晚看着阴森森的,他后背嗖嗖冒凉风,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
惊恐万状的他刚要回去,忽然,他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
他吓得哎呀一激灵,回头,原来是老婆。
他气急败坏的骂老婆,人吓人会死人的,问她怎么起来了。
老婆生气的问他大晚上的不睡觉,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他一听就知道老婆没有听到声音,这个婆娘觉大,晚上把她抬走都不知道。
他问老婆有没有听到声音?老婆摇摇头,忽然变得很是紧张,问他怎么回事。
他怕她害怕,强装冷静,轻描淡写的说是一只老鼠,老婆哭笑不得。这个时候,发现天快亮了。他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吃饭时,他的老娘问他昨晚听到声音吗?问他清明给他老子上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