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说完,忧心忡忡。
马晨材听了,沉默不语。
事已至此,只要自己儿子没有落到锦衣卫手里,一切都好说。
大不了,那徐川上奏折弹劾自己,官家责骂,罚俸禄便是。
到时候,秦桧自然会为自己说情
马晨材这样想着,秦桧忽然道:“这件事情,你要即刻进宫,主动向官家说明缘由!然后跪求官家的饶恕!”
“不能让那徐川先把事情捅上去!这样,官家也不会怎么着你的。记住,要说你儿子根本没有杀人,明白吗?”
“大人,这样成吗?在下若是主动向官家认罪认罚,而那徐川最后又什么都没查出来,岂不是亏了!”
秦桧摆手,“多说无益,马大人,听老夫的安排吧。”
马晨材点头,“在下这就进宫,求见官家。”
皇宫内,马晨材将自己编好的话,一一说了。
赵构听了皱着眉头道。
“今天,朕让那徐川,抄了张珉的家,你知道,抄出来多少银子吗?”
马晨材没料到赵构会是这个问话,犹豫了一下,才道,“此事臣尚未听说,不知多少。”
“二十多万!”
赵构怒喝一声。
马晨材一惊。
这个数目有点大啊。
“此人身居高位,却贪赃枉法,真是罪该万死!官家,这种贼臣子,应该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你真是这么想的?”
“微臣所言所说,皆是心中所想,绝无半点假话。如今国库亏空,金兵南下又有战事,这些蠹虫不思为君分忧,却贪敛国帑,自谋私财,罪不容诛!”
“是啊,朕看到张珉如此腐败,震惊不已,恨之入骨!好臣难得,良臣少见,忠臣更难寻。”
“马爱卿,你管着刑部,管着我大宋的刑名,这大宋的律法,你自是最熟悉不过了。此事,那徐川已经向朕禀告过了。”
“不过,他说的,可是和你说的不一样啊。”
“你说是你府中的下人把那书生给失手打死了。徐川却说,是你儿子,故意殴打,将那人打得遍体鳞伤而死。”
马晨材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心里开始想着应该怎么回话。
直接说出儿子打死人的实情,那便是自己这个刑部尚书犯了知法犯法的罪责。
若是继续谎称自己儿子无罪,是那徐川污蔑,那便可以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但若是说谎,后续赵构查出真相后,便是罪加一等!
这个时候是否应该冒险!
马晨材心中有了肯定的答案!
“官家,一定是那徐川污蔑的!我儿虽然生性顽劣,但绝不是能够打杀百姓的恶徒!”
“微臣之前审问那徐川谋害金国使团的事情,必然是徐川因此怀恨在心,徇私报复!”
“望官家明察!那锦衣卫如今嚣张跋扈至极!居然敢随意抓捕临安府尹,而不向刑部、吏部通传,更没有向圣上请示,这完全是欺君之罪!”
赵构:“别跪着了,你起来吧。”
“你刚才说的,朕知道了,这件事情,锦衣卫还在查,想必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不过,那抓捕府尹的事情,是朕允许了的。你不必多言。”
马晨材一惊,这个徐川是听了皇上的命令抓的那俩人?
从垂拱殿出来,一直到回府,马晨材心里都在琢磨这件事情。
锦衣卫。
经历司指挥同知姚斌来找徐川。
“大人,那火枪厂已经差不多选好地方了,就在城外的三里地的一个大庄园里。”
“那里本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地方,是附近村庄的里正,后来听说是和山上的一伙土匪有勾结。”
“被富阳县衙给给逼走了,庄园也被查封了!”
“我去看过了,那里地处偏僻,是个安静的地方,又是在城的西南处,是下风处。”
“庄园有高墙掩映,也便于守卫。院子里有大片空地,可以建造铁炉和靶场。”
徐川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尽快在这个地方把厂子建起来,一个月内,我要看到火枪从流水线上下来!”
“在下一定抓紧督促!”
“唉,我觉得咱们锦衣卫现在人手还是不够用!你再吩咐下去,让十八路州府,举荐能人来临安府。”
“参加锦衣卫的公开选拔!这次,咱们再找五百人!”
“微臣这就去办!”
等人手差不多富裕了之后,徐川便打算派出锦衣卫镇抚使,在十八路州府建立锦衣卫的分支衙门。
到的时候,整个大宋便有一张锦衣卫的严密网络!
临走之前,徐川还不忘提醒姚斌,让他多带些人手,护卫好那山庄。
从此以后,那初生产火枪的庄园,便改名叫做“离火庄”。
别院,诏狱司的一排房子里。
何云山、史仕杰正在写着供状。
从来都是拿捏别人命运的两个人。
一日之间,已经从云端跌落进了井底。
两个人哭也哭过了,闹也闹过了,现在已经完全老实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