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辞呆愣在原地,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他心里第一时间想的竟然是:幸好伤痕可以转移,不会让阿烟容貌受损。
咻!
一颗石子擦着霍辞的鼻尖打了过来。
“啊!”
霍老夫人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四个护院慌忙闯了进来,把拽着将军夫人的几人拉开。
“都给我老实点!”
“你们失心疯了?这可是将军夫人!”
霍辞呆呆地站直身体。
眼前的一切,多么可笑。
“我呸!”
霍老夫人分离一口,想要唾在「江星烟」脸上。
却因为距离太远,只落在了霍辞的衣襟上。
“贱商户,老身恨不得生吃了你!
要不是你这个搅家精,老身怎会如此?
辞儿原是很听话的,都是你,把他带得不孝忤逆。”
霍辞低头看了一眼,被口水洇湿的前襟。
灰蒙蒙的,直接烙在他心上。
又被骗了呢。
也不知阿烟往日里,被骗过多少次。
她那样心软善良的人,一定很痛苦吧。
母亲她,真的没救了。
他转身,呆呆地往外走。
王启追过来,喊了好几声,都没反应。
王启:完了,将军夫人不会被吓傻了吧?
他不放心,一路跟着霍辞来到了霍家祠堂。
霍辞推门而入,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咚!
膝盖重重地磕在青石砖地上,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的额头抵在冰凉的地上,眼泪倒灌。
父亲啊,儿究竟该怎么对待母亲?
她做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该死的罪过。
可就因为是他的母亲,他总不能狠下心来,也不该狠下心来。
他,到底该如何?
“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
“云哥儿,这不就是外祖父常念叨的,不见兔子不撒鹰么?”
云淳风看着眼睛亮晶晶的江星烟,不禁莞尔。
“是。”
江星烟觉得兵法真不错,学会了从商业用得上。
“嘶!”
猛然,心口一阵阵抽疼起来,她下意识用手捂住。
“大小姐!”
云淳风霍然起身,手指已然搭上她的脉搏。
他皱着眉头,仔细号脉,良久,放下心来。
“大小姐别怕,这是躯体和魂魄产生的共振。
缓缓躺下来,稍待片刻就好。”
江星烟听云哥儿的话,斜倚在榻上,直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好。
她揉揉疼痛褪去的心口,随口问了句:“也不知道他回府看到什么了,这么激动。”
云淳风瞬间低落了语气:“既然大小姐担心,不如回府瞧瞧他好了。”
“噗。”
江星烟一个没忍住,捧腹大笑。
云淳风被她笑得红了耳尖。
“可是云哥儿不好,倒惹大小姐发笑。”
江星烟想说的有很多,但碍于霍辞的躯体,都哽在了喉咙。
思量了半天,只压低声音说了句:“梦里等我。”
“将军,有人求见!”
辛追咋咋呼呼地跑了进来。
饶是云淳风转身够快,可是那红若春桃的脸颊,还是被辛追看到了。
辛追后知后觉:难道国师心悦阿星?!
轰!
他心里炸开了膛。
怎么可以!
他一直以为云淳风对江星烟是忠仆和主人家的关系,没想到云淳风他竟然——
江星烟奇怪地看着,眼神突然对云淳风不友好的辛追,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愣着干嘛?到底是谁要见我?”
辛追咬牙,暂时压下心底沸腾的情绪,闷声闷气地回答:“是大殿下的人。”
江星烟没工夫管辛追的情绪为什么急转直下,她纳闷箫明绪为什么会派人来找她。
难道是为了李亦淑的事?
“让他进来。”
辛追往外一招呼,一个模样周正的小厮走进营帐,还没抬头看到霍辞,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封信笺,举过头顶。
“霍将军,大殿下邀您酉中时分,在飞花舫一叙。”
江星烟蹙起眉头:“哦?可知何事?”
小厮恭敬伏地:“小的不知。”
说话间,江星烟拆开信笺,上面写着:「明绪与大将军有要事相商,还望霍将军切勿推辞。」
落款印着箫明绪的私印,想来是私事。
江星烟本想拒绝,却接受到云淳风的眼神,沉吟一瞬后,点头答应:“既然大殿下如此盛情邀约,霍某自当赴宴。”
小厮恭维了几句,回去复命了。
“云哥儿,这是?”
云淳风羽扇轻摇,勾唇浅笑:“鸿门宴。”
江星烟:……
“那你还让我去?”
云淳风的笑容更加难以捉摸,用羽扇勾了勾,示意江星烟附耳过来。
“大小姐只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辛追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