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黑瞎子的本意是希望吴优和他不用太过生分,虽然找他干活价钱不会变,但最起码总会比其他陌生人好些。
可惜,这话听在吴优耳朵里却像是一座大山般死死压在心头,令她感觉有些窒息。
曾经有人和她说过,人与人交往是相互的,你对别人付出,别人自然也会对你付出,这本来没什么,但不论是她救对方还是给对方治眼睛都是带有目的。
她救他,也只是因为希望她那位宝贝哥哥能多分保障。
她治眼睛,也只是因为系统要求。
这与对方想象中,自己那种形象有着云泥之别。
不知道如何回答对方的吴优索性直接闭眼装睡,有时候逃避无法解决问题但可以很有用。
看了眼对方紧闭的双眼,黑瞎子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吴优这个人和表面上所展现的完全不一样。
第一次见到吴优的人总会觉得这是个位十分听话,教养极好的乖乖女,从来不会做让家长担心的事,懂事又省心,简直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可其实吴优这个人主意非常大,人也极为固执,有些时候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甚至到了有些偏执的程度。
这样的人固然会十分成功,但不论是对于她个人还是她身边的人,负担都是巨大的。
而吴优与常人不同的地方就在这。
旁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在一些亲人或朋友的感受,哪怕只是一丝一毫,如果是为了他人,那么总要有些目的在里面的。
吴优既不会在意亲朋好友的感受,为他人做的事情也不会掺杂目的性。
说好听些是叫有担当,不会算计人,而相处时间长了就会发现,哪怕吴优对于身边人都是善意的微笑,但吴优本身就是个极为冷漠凉薄的人。
她从不求什么回报,也不会对谁有什么期待,对待所有人都是客客气气的,可惜并没有谁能进入到她的防线范围内。
哦,或许吴邪是个例外,但吴优对于吴邪的防线范围只是缩小了那么一圈而已,本质上与旁人并无不同。
这种感觉就像她是独立在这个世界之外,特别的存在。
从生平履历上看,她的生活从小到大没有任何问题,可以算得上是养尊处优,可依照他瞎子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养尊处优的人是绝不会有这种情感存在,多少都会有一两个知心好友。
吴优并没有,哪怕对着张起灵也只是极为尊敬,其实就是单纯的慕强。
看了眼闭眼装睡的小孩,黑瞎子只觉难搞。
小孩总这样没有可以依托的伙伴迟早是要吃亏的。
额,自己好像也没有来着。
车子一路疾行,后半夜的时候中途停了一段时间,让车休息休息加个油,顺便黑瞎子又给吴优强塞了块面包,结果刚吃进去没一会,吴优就蹲在路边开始哇哇吐,吐的胆汁都快出来了。
“你这怎么了?”黑瞎子见吴优这样子明显就不对劲,有些担忧的摸了摸小孩的额头,但温度十分正常,并无不妥。
她就是最近有些疲累过度,本来发烧就没好全,之后又是放血又是被雷劈的,为着解雨臣和吴二白的事也是亚历山大,忽然间放松下来身体有些遭不住。
“没事,我喝点水就好了。”说完直接灌了半瓶水,又喝了点葡萄糖,转身上车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再过有一个小时还我开。”
然后便闭上眼睛。
话说她这辈子都不想在喝葡萄糖了,这味道太腻了。
京城,解家大宅。
“当家的,人手都准备好了。”解大敲了敲门后,进来就看见解雨臣有些冷厉的目光:“出什么事了?”
解雨臣将手中文件递给解大,解大看完一愣,随后又仔细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瞬间火冒三丈:“这群家伙脸可真大!出了事往外甩不说,居然还把事情扣在您头上。”
解家的生意大概分为两类,就跟账本一样,一样是明面的这些产业,暗地里就是走货。
现在不是以前,就算走了暗路,只要不太过分,按时上供,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但如今不是,若是没有明面上的生意遮掩早就不行了。
其中,玉器行在整个九门都是最大的,也是解家最赚钱的生意之一,算得上是左膀右臂。
腾冲市位于云南省,这里是古代“南方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也是缅甸翡翠进入本国的唯一通道,而国内翡翠的最大原石批发市场位于云南省腾冲市。
整个腾冲市若是要分成十成的话,解雨臣便可占据七成之多,剩下二成便是吴二白的,至于最后一成都是些大大小小的鱼龙牛马混杂之辈,纯粹是混口饭吃。
如此磅礴的财富旁人如何不眼红,所以解雨臣在那里安插的人手绝不比本家的人手多,按理来说不会出什么乱子。
可惜架不住有人总是窝里反。
解其克这人脑子虽然有些毛病,脾气暴躁,搞事确实一把好手。
兵行险招的大有人在,但常胜将军,这么多年了,九门中也就他一个。
脑子好再加上有些运气,被他缠上的人不死也基本上要脱层皮。
当初解雨臣要查账时,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