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炽,我做错什么了吗?”
展辞春红着眼睛问她。
他是真的紧张了,因为那个不算太久远的错误。
褚炽看着红了眼睛的可怜小狗,忽然有了几分恶趣味的想法。
“展辞春,如果我不是一个被你在意的人的话,恐怕早都在圣真待不下去了吧?或许我会被人暗杀、横尸街头也说不定呢?”
就想书里的苏阮阮那样,书里的展辞春可不是现在这种忠犬小狗的人设。他恶劣、残暴,还嘴硬。
因为厌恶而默许学校内那些人对苏阮阮的霸凌,甚至许多人因为“展二少爷不喜欢这个讨人厌的特招生”这样可笑的理由,而驱使那些人的霸凌变本加厉。
即便后来真正对苏阮阮动心了,高傲如他也不愿承认,继续用着羞辱苏阮阮的方法来逼自己清醒。
这小子是清醒爽了,那苏阮阮受过的那些伤呢?
一句“是因为喜欢你”就可以一笔勾销吗?
“不……不是的……”
展辞春有些无措地摇着头。
“展辞春,那个时候你可以毫无顾忌地把我丢进拳场,是因为你不在乎我。现在你在乎了,所以后悔了,可要是你一直都没有改变对我厌恶的态度呢?我又会是什么样的处境?”
展辞春会对现在的褚炽很好,不是他原本就是一个很好的人,而是他的好只会给予特定的人。
“褚炽,我错了……你、你打我吧,怎么样都行,只有你肯原谅我……”
褚炽很轻柔地替展辞春拭去他眼角的泪珠,她的手抚上展辞春的后脑,手指插进他头发的缝隙里。
“展辞春,别哭,我今天不是要跟你算这些旧账的,只是忽然有感而发罢了。”
出租车在“铜雀台”门口停下,现在是白天,“铜雀台”完全没有晚上的那种纸醉金迷与声色犬马,看起来就完全是个普通的店面,和其它商铺没什么区别。
褚炽很久没来过这里了,她拽着展辞春的手腕推门而入,店里的陈设依旧。
白天值班的服务员认得褚炽的脸。
“褚小姐,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拳场现在门开着吗?”
“开着啊,就是没人。”
褚炽点了点头,就拉着展辞春下到了地下一层的拳场。
“展辞春,跟我打一架吧。”
褚炽说得很认真,但展辞春却在某个瞬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打、打架?”
他嘴皮子都有些磕巴了。
褚炽二话没说,从休息间提了两双拳击手套,将其中一双扔到了展辞春怀里。没给他半点拒绝的余地就把他拽上了拳击台。
三两下的功夫,褚炽脱掉外套,只留下里面的运动背心,手臂上漂亮的肌肉线条迸发着蓬勃的生机和力量。
“还愣着干嘛?带手套。”
展辞春捧着手套有些无措。
“褚炽,你还因为那件事生我气是不是?”
“我说了,不想和你算旧账,那件事早在我绑架你那晚就揍回去了。今天我就是单纯的心情不爽,想找人打架发泄而已。
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算了,我找别人。”
褚炽作势要离开,她刚一转身,就被展辞春拦住了。
“好,我跟你打。”
展辞春红着眼睛将手套戴上,他不知道褚炽为什么心情不好,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推开她。
像褚炽这样的人,如果他不主动留住她,一转眼她就会被别人勾走的。
他知道的,这女人最是花心了。
褚炽一拳砸了上去,她根本没有任何收着力道的想法,即便展辞春反应很快,用小臂格挡,也依然被这力度推出去很远的距离。
“展辞春,你认真点行不行。”
褚炽的眉眼间染上几分不耐和厌烦,展辞春只好也开始进攻。
两个人丝毫不顾及形象地撕打在一起。
正面同褚炽比拼拳脚功夫之后,展辞春才惊觉,褚炽下手究竟有多狠厉。
似乎每一拳她都抱着一击致命的决心。
极致的强攻,谨慎的防守。
这是种不要命的打法。
展辞春的脸上很快就出现了红肿的伤痕,褚炽躲闪灵活,他最多只能打到面积最大的腹部,根本触及不到她的脸。
像是雌鹰撕咬离水的鱼那样凶狠。
展辞春觉得,褚炽下得手大概比上次一群人围攻他要重得多。
在展辞春的视角里,时间开始变得很慢很慢,直到褚炽一掌将他按倒在台面上,这场厮杀似乎才终于画上句号。
展辞春喘着粗气仰躺在台上,身上多处都传来疼痛的讯号,痛意如同电流涌向他的大脑神经,额角也因此而不断冒出冷汗。
好痛,真的好痛,痛到眼里抑制不住地从眼眶里溢出来。
当初的她也是这么痛吗?那怎么还能笑得出来的呢?
视野中白花花的白炽灯忽然就变得模糊了。
褚炽逆着光居高临下地看着鼻青脸肿眼里泛着水花的展辞春,心里没多少怜惜的感觉,反倒让她想起拍卖会里看见的场景。
展辞春终究还是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