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名？”
顾寒枝总算愿意纡尊降贵地施舍给褚炽一个眼神。
他将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扶正，看向褚炽，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青云’方面虽然不接受注资入股，但好在我跟王宁姐还算有些私人交情，她愿意卖我个面子，将还没有发行的下一系列作品和顾氏进行联名，捆绑销售。”
褚炽倒是不太在意顾寒枝的态度，反正这一局，她才是切切实实的受益者。
她从书包里拿出电脑，在键盘上操作一番后，将屏幕翻转过来给他看。
是一个3d的动漫人物形象。
“顾氏不是有个虚拟形象人物的ip吗？在网上的人气也不错，用它和‘青云’进行联名，要是她们的新款销售量高，连带着顾氏收益也不可估量。
当然，最好的一点就在于，顾氏不必承担‘青云’经营不善带来的风险。”
顾寒枝垂眼仔细浏览者褚炽给他的那份文件，所有的联名事宜她都已经规划完备，甚至“青云”那边的负责人已经签字了，现在只差他同意合作了。
这女人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他当然能看出来褚炽是故意的，她避重就轻，只说了联名带来的好处，却只字不提不入股就代表着没有决策权，“青云”于顾氏永远只是一个合作对象，而非可以掌控的产业。
看来，他亲自请来的投资顾问在给他下套呢。
顾寒枝想看看，在这场交易中，褚炽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一旦事成，她又能获得什么好处呢？
他随意从笔筒中抽出一支笔，在合同上洋洋洒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递给褚炽。
既然褚炽想玩，那他就陪她玩玩。
“既然不能入股，联名也不错，交给你办了。”
褚炽没接文件，反而悠哉地把玩起顾寒枝办公桌上的复古摆件。
“这件事就让黄轲和白景择来做就好。我今天来，还有其它的事情要说。”
顾寒枝面无表情，眉毛不经意间一挑：“其它事情？你的事还是我的事？”
褚炽放下摆件，直视顾寒枝那带着笑意的眼神。
“当然是我们的事。”
顾寒枝的手下意识伸进口袋，摩挲起自己随身带了很久的那个手串。
是那次约会的时候他给褚炽做的手链，虽然他那个时候说过会在下次见面的时候送给她，但褚炽一直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像是不记得了一样。
顾寒枝想找机会送给她，可每次都觉得差点氛围，干巴巴的送出去也太无聊了些。
所以褚炽口中的“我们的事”是约会吗？还是要他再帮个什么忙？不管是哪个，顾寒枝都可以顺其自然的将手链送出去。
“顾总，我准备正式辞职。”
顾寒枝嘴角的笑意一僵，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你也不算是顾氏的正式工，工作上的事情还不都是看你自己的意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顾总，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合同，到此为止吧。”
当时褚炽拟合同的时候就有一条，她可以随时辞职离开。写这条的原因表面上是因为褚炽还在上学，学业和工作无法兼顾，所以顾寒枝也没有反对，很爽快的就签了字。
其实实际目的是为了自己可以随时脱离顾氏而没有后顾之忧。
顾寒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指尖敲击着木制的桌面，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这是他心情烦躁或是情绪波动的时候会有的下意识的小动作。
顾寒枝大概有些生气了。
“作为老板，我应该有权知道原因吧？”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一个学生，还是不能太本末倒置，学业为主嘛。”
一听就是骗人的话。
顾寒枝幽幽开口：“你还真是完全把顾氏当做自己的玩具了。”
今天是顾氏，明天呢？去秦氏玩一玩，后天呢？再到姬家的产业去玩一玩？
他差点忘了，褚炽已经是“铜雀台”某家分店的店长了。
“顾总，我自认为在顾氏工作期间还是很尽职尽责的，何来‘玩’字一说呢？”
褚炽从椅子上起来，绕过办公桌，像个气势汹汹的入侵者一样将顾寒枝堵在桌子和墙之间那窄小的空间里。
“要说‘玩’的话，顾总您本人要比顾氏更加有吸引力呢。”
她轻轻牵起顾寒枝的手，将他的袖子往下捋了捋，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
“我送你的手链为什么没有戴？不喜欢吗？”
反客为主。
顾寒枝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去：“那些东西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的，我这个年纪天天戴这玩意儿太幼稚了。”
才不是，串珠子的那个松紧线又廉价又脆弱，一不小心就会崩坏，顾寒枝怕天天戴在手上会弄坏它，就找了盒子装起来收好，现在还在办公桌抽屉里放着呢。
这句话说出口，顾寒枝才发现自己居然也是个嘴硬的人。
“原来大我十岁就可以装长辈装深沉了？顾寒枝？”
褚炽居高临下地看着顾寒枝。
“我那么用心准备的礼物，原来在你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