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个四十左右的男子,身形挺拔,容貌俊秀,一身三品官服。 虽然这人脸上笑眯眯,好似很随和,却让人下意识的不敢轻视怠慢。 李老二隐约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又确实不认识,再看温先生和刘志恒虽然也都笑着,神色里却带了几分防备。 李老二脑子里灵光一闪,终于彻底清醒,这人恐怕就是王家那位在外做官的长子,王泽辰。 果然,那人上前一步,笑着拱手,“御史大人,刘大人,今日下朝的早,回家也是无趣,我想找中山伯喝口茶,不知二位能否通融一下?” 温先生皱眉,刘志恒却笑的越发“和气”的说道:“哎呀,是王泽辰王大人啊,可真是几年不见了。 “王大人这话说的,我们虽然同李伯爷交好,但也不能替李伯爷做主啊。若是旁人听见王大人的话,还以为我们平日扣着李伯爷当自家奴仆一样管教呢。” 王泽辰挑眉,拱手道歉道:“是我言语不周了,刘大人不要见怪,我这长年在外,突然回了京都,还有些不适应。” 他姿态放到这么低,周围又那么多人看着,就算刘志恒还有心拦阻,也没什么好理由了。 李老二上前两步,笑着说道:“温大人,刘大人,正好我有些口渴了,同王大人喝杯茶也好,二位先去衙门忙着。我这个闲人没什么差事,只要王大人不怕浪费功夫,我怎么都陪得起。” 刘志恒和温先生对视一眼,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也只能点头。 温先生说道,“好,不是说仙客来又推出新菜了吗,中午时候,咱们去吃个饭?” “好啊,估计我回去的早,先等你们。”李老二应了一声,温先生和刘志恒才走了。 留下李老二笑眯眯,同王泽辰走在一起。 李老二半点儿没有忐忑拘谨,随口问道:“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的,听说你一直在外放?” 王泽辰笑道,“是啊,外放七八年了,年前接到家书,说父亲病了,不成器的弟弟更是疯了,我心里惦记,就赶紧上折子求皇上把我调回来了。” “皇恩浩荡,”李老二回身冲着皇宫拱手,“皇上最是仁慈,体谅臣子,可不像我们小门小户的,心眼小,有点什么事都过不去……” 两人边走边说笑,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多年好友呢。 但哪里知道,他们每句话都是唇枪舌剑,恨不得把对方扎上十几个血窟窿! 一直出了宫门,上了王家的马车。 王泽辰见李老二兴致勃勃打量马车的内饰,心里对这个泥腿子出身的伯爷,倒是高看了三分。 “李伯爷,这就上了我的马车,难道不怕我对你不利?” “不利?”李老二很是惊讶,笑道,“怎么会,我不觉得王大人有什么理由对我不利啊?甚至我还等着王大人同我赔罪呢!毕竟王大人这么聪明的人,不会对我们两家之前的矛盾一无所知吧…… “最起码说起我大哥,也就是被你们王家掠回去的上门女婿王秋生,你也该替你父亲和你弟弟说声对不住吧?” 李老二这话说的毫不客气,脸色也随之冷了下来,“王三爷行商贾之事,读书少,骄狂一些可以理解,王老太爷年岁大了,糊涂一些也说的过去。 “但王大人可是三品重臣,在外做官,也是一方百姓的父母,若是不辨是非,那么咱们今日也没有喝茶的必要了。” 王泽辰沉默了一瞬,到底笑了,“李伯爷言重了,王某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李老二挑眉没有再应声,王家这个长子很狡猾,他方才算是当先亮剑了,可惜像扎在棉花上一般,没有任何效果…… 很快,马车就来到了一座茶楼门前,两人都穿了官服,一下马车就被掌柜热情的迎上楼,开了最好的一间包厢。 李老二微微皱眉,惹得王泽辰好奇,问道:“李伯爷可是觉得这茶楼不好,那我们再换一家?” 李老二摇头,问道:“王大人可知道开这个包厢,茶水点心都算上,要几两银子?” 王泽辰还以为他掏不起银子,就回道:“有个十两八两的足够了,伯爷尽管点喜欢的茶水点心,今日说好是我请客。” 李老二摆手,“王大人可知道如今新都里粳米多少文钱一斤?足足五十文!这已经是近二十年来最高价了,而我们喝一次茶水,就要喝进去二百斤粳米! “这二百斤粳米,掺上粗粮和野菜,够一家五口人活命半年。王大人出身富贵,许是不觉得如何,但我们家里却是普通农人,就是如今我母亲贵为一品诰命,还要给菜园子拔草呢。” 王泽辰听得不喜,终于冷了脸色,“李伯爷是说,我今日请你喝茶喝错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