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狸看着他藏进内室,来不及叫他走了,不得已之下,只能这样。
不要脸。
或许他一路来都这样。
楚狸心里暗骂了几声,对外道:“进来吧。”
很快,暖玉领着秦牧羽来了。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秦牧羽的眼睛瞬间红了,那委屈的样子像是被抢走糖果的小朋友一般,倒叫楚狸立马起了身,有些手足无措:
“你这是……”
“阿狸。”
他声音发哑,“你终于肯见我了。”
整整二十七天了。
每一天,他都是掰着手指头过来的,就连晚上做梦,都是那日的情景。
“那天是我不好,我不该丢下你一人、独自离去,我很后悔,每次想要找你解释,都被你用理由搪塞过来,甚至连你的人都很难见到。”
若非三皇子成亲,在宴会上能见一面,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跟她说上话。
他很后悔。
悔的肠子都青了。
楚狸眸色隐暗。
那天的事……
虽然她知道秦牧羽不是有意的,也不怪他,可就是有一个结,印在心上,解不开的结。
她抿了抿唇角,扬起一抹一如往常的笑,道:
“坐下说吧。”
“阿狸,我……”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你撒谎时是什么模样,难道我会不了解吗?”
秦牧羽满目苦涩的看着她,积压在心底多日的话,终于在这一刻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那天,当看见摄政王亲了你……我脑中一片空白,几乎要疯了,因为……我……我喜欢你。”
“在很多年前的小时候,守护你便成了我的一种习惯。”
所以,才会失控。
所以,才会难过。
楚狸诧异的看着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秦牧羽目光坚定:“阿狸,哪怕得不到回应,我也会一直守护你,守护你的秘密,就像保护我的家人一样。”
楚狸呼吸一紧。
他知道她是女子了?
也是。
她的秘密,迟早会公之于众,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她恢复平静,道:
“从小到大,我一直将你当成最好的玩伴,你用命守护我,我也把你当成家人一般保护。”
秦牧羽微怔。
只是玩伴……
玩伴。
在她心里,难道没有别的感情?
是他哪里不够好吗?
“阿狸,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我的这种喜欢,跟朋友不一样,我……我真的……”
这是他第一次袒露心扉,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说话不仅结巴,说着说着,耳尖还红了,
“我真的很喜欢你……”
楚狸捏着扶手的手微微收紧。
她从未动过男女之情的念头,不仅是秦牧羽,哪怕是别的男子,她也从未有过这方面的想法。
更何况,她已经失去喜欢一个人的资格了。
她连自己都保不住。
“多谢你的喜欢,但一直以来,我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我想,我们应该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若是打破了,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秦牧羽眸色一怔。
她竟如此决绝?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互相陪伴,互相了解,难道就真的只能止步于友情?
看着她精致的面孔,他不禁想起在摄政王府看见的那一幕,话到嘴边,有些哽涩的道出:
“那……那摄政王……”
“我不想提他。”楚狸冷声打断。
秦牧羽立马改口:
“好,不提,我以后再也不提他。”
“阿狸,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可以吗?你可以永远信任我,无论你遇到什么事,需要什么帮助,我定为你全力以赴,哪怕是拼上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少年时的誓言最为认真动听,楚狸的呼吸有一瞬的错乱。
可,理智更胜一筹。
唯有友情,才能保证永久的情谊,唯有如此,才能不把他拉入旋涡之中。
“牧羽……谢谢你,我们会一直是好朋友。”
“最好的朋友。”
秦牧羽脸上扬起笑来,阳光又明媚。
楚狸心中较为复杂,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而且,楚棣迟躲在内室,话不敢多说,便以养伤为由,下了逐客令。
秦牧羽不好多留,前后只待了短短一刻,便离开了。
他前脚刚迈出门槛,楚棣迟便从屏风后懒懒的走了出来:
“方才秦少将军要说本王时,怎么不让他继续说?”
楚狸看向他:“你想听什么话?恭维,还是虚与委蛇?或是溜须拍马,你告诉我,我说给你听。”
他沉笑一声。
像只带刺的小猫。
踱步走过去,“是你说,君子端正,可秦少将军却意图在背后,非议本王,看来,他不是君子。”
楚狸鄙夷的打量他:“他不是,你是?”
“唔。”
这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