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压声,院长将他的两只眼球从他的眼眶里拔了出来。
没错
就是拔。
眼球从眼眶里被拉扯出来,脱离眼眶时候的那声清脆的‘啵’。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然后院长将两只眼睛郑重地放在桌上的盘子上,开口说道:
‘我放弃了,威廉。’
他在说什么?
他怎么敢这么说?
‘我再也无法忍受这一切了,我们是人,威廉,我们不是祂们。’
即便是梦境,院长的话也让此时的我感到十分的痛苦,疑惑和愤怒。
如此真实,真的是梦吗?
‘你在说些什么,亚瑟院长’
‘我也劝你,威廉,放下吧,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些东西不是我们能染指的,我们都会为此付出代价,而你还年轻,不该在此蹉跎,放下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听着院长的话,脑中思绪万千。
我也进入了噩梦?
不可能。
我不可能会
‘你也许会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噩梦,我只能很遗憾地告诉你,这里的确是噩梦。’
黑色的血液从亚瑟院长空洞的眼眶里汩汩流出。
‘它失控了,很快便会笼罩整个阿比萨斯,我让你即时撤出,是明智的选择。’
‘但是亚瑟,如你所见,即使我远在他处,也还是被噩梦波及到了。’我打断了院长的话。
‘不必担心,威廉,我在很多次实验后已经明白了噩梦的解法。’
院长从抽屉里拿出一根注满黑红色液体的针管,将其放在桌上。
这个动作他似乎已经重复过非常多次了,以至于根本不需要用眼睛看便能流畅地执行。
‘理智,是梦境的毒药。’院长用郑重的语气缓缓说道,‘与之相反,疯狂,便是解药。’
‘注射这剂野兽血液,化作野兽,只有这样才能离开。’
‘什么?’
我难以置信地听完这段话。
我不敢相信,我的引路人,我的老师,会对我说出这种话。
这种解法,只有疯子才会说得出口。
我看着院长那淌满黑色液体的脸,毫不犹豫地拿起针管,将里面的液体注射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对着院长笑道:
‘这种荒唐的解法,确实是像你能说出来的。’
‘在我醒来之前,你没有其他话要对我说了吗?’
院长缓缓低下头,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我劝不住你,威廉。’
‘就像我拦不住祂们的降临一样。’
‘但我会将这些都写下来的。’
‘在噩梦成型后,会有教会的猎人来到这里,我会用最后的理智将这些传达给他们。’
‘他们会阻止你的一意孤行。’
我将针管放回桌上,顺势坐在门口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院长,我那熟悉的老师。
我知道这也许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了。
‘我现在只后悔当时将你也拉入伙你本该有更好的未来’
我的意识在他说完之前提前脱离了梦境。
我回到了自己家里的棉布床被上。
我看着空洞的天花板,思考着自己的未来。”
陈启一字一句看完了羊皮纸上的全部内容,他的大脑正在迅速地消化新信息。
威廉
渔村的村长。
过去也同样是教授
是一个人吗?
看来他之前不仅是学院的教授,而且还和院长一起做着某种关于“祂”的研究。
很显然,他们搞砸了,并且还搞出了“噩梦”这种东西。
不过倘若羊皮纸上的内容属实,那么自己现在便就是处于“噩梦”当中。
那解药
陈启将目光移到了身后尸首未寒的野兽身上。
野兽的血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