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感唤醒强制陷入昏迷的束华舟,背部的伤口阵痛难止,束华舟神情恍惚,看向面前堆叠的几具尸体,确认没有时暮的影子猛地松了口气。
一片混乱中,束华舟翻出仅剩的那支淡绿色药剂,对着束华策狠狠扎了上去,战斗机跌出最低跳伞高度后的几秒,架起束华策奋力坠出机舱。
寒风化作刀刃划过伤口,强撑着开伞后时暮再没余力,昏昏沉沉垂着头,被降落伞带着在空中四处飘荡。
砰——
血迹斑斑的身影一头栽入枯草丛中。
微小的几声脆响神奇唤回时暮两分意识,顺着声响摸向手腕,他摸到碎成两段的玉镯,玉串已不见踪影。
呼吸骤停,怎么办,它们都坏了。
时暮浑身颤抖着翻找散落的玉珠,视线被黑暗阻拦,胡乱摸向身下的枯草,一双手被叶片粗枝割得血肉模糊。
十九颗,二十颗。
还差最后一颗。
最后一颗呢…为什么我找不到最后那一颗。
只差那一颗,就差一颗,为什么我找不到。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看不到。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找不到。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黑暗侵袭,时暮茫然跌坐在地,损坏遗失的玉石彻底击溃他紧绷到极点的神经,无数对话接连成线,在脑海循环闪过。
「还有最后的亲人在你身边,带着弟弟活下去。」
他没有做到。
「他是不是在求救?」
「什么类型的求救信号会是两个重复的音调?」
时暮用力捂上耳朵,手臂的伤口迸出鲜血。
他是在求救,他在叫哥哥,他在向我求救,是我。
「小时少校连聚餐都很少去。」
「队长你和束华策可是良师益友啊!」
是假的,是假的。
「以华中的医疗水平,你的弟弟会好起来的。」
骗子。
「时暮,我们一定会成功!」
「终于要解脱了,我准备去难民流浪区定居,你们呢?」
都是我,都是因为我。
「对不起,哥,你别怪我。」
是假的,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想要吗,这可是,时郝的骨灰啊。」
时暮剧烈喘息,埋头抓起地上的土,视若珍宝的捧在怀里,嘴里喃喃着时郝的名字。
断裂的玉镯插进伤口,带出一块血肉,时暮闷哼一声,顺着痛摸到那截玉镯。
粘连血肉的黄土和玉石一片泥泞,时暮紧握在手里,啪嗒啪嗒,身下沾满鲜血的草叶上晕开点点水渍。
神力不是我要继承的,不是我,我没得选,我不想被操纵。
我不想……
我不想什么
对。
我不想活着。
时间随风流逝,荒芜的土地上晃晃悠悠站起个身影。
红光远远围绕着时暮。
继承人紧攥着破碎的玉石,那双眼睛早已漫上蛛丝般的黑线。
第88章
刺啦——
面前的窗户碎落满地。
夏氏姐妹花搀扶着对方刚站起身, 无名的重压便像巨石砸到身上,哐当两声,两人单膝撑地,艰难保持半跪的动作。
大片血肉模糊的伤口飞快愈合, 满地狼藉昭示着不久前发生的一切, 下一瞬,年朝翻窗而出, 骤然消失的压力让三人得以喘息。
坐在地上大喘气的宋予君思绪回笼, 快步走到窗边, 年朝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视线范围,带起的一层扬起的尘土, 那个方向——是机场!
自华东进入战时警戒状态后,机场每一架起飞的飞机都要经过最高领导人的双重批准, 门卫守着监控打了个哈欠,眼睛一眯,没注意屏幕上闪过一道黑影。
高速战斗机停放处。
维修员甚是满意的摸了摸科技先锋,准备趁着午休的时间放松一下, 面前哗的出现个人,衣服破烂得像刚死里逃生, 看着熟悉的发色维修员面色一惊,尊敬道, “年队长!您来视察工作吗?”
与此同时, 工作耳机内突然出现道难掩疲倦的声音, “机场全体工作人员注意, 拦下年朝, 禁止出境,重复一遍……”
自己眼前的不正是……维修员不动声色摸上一侧的紧急按钮, 他的动作在年朝眼中无限慢放,维修员只觉脖颈一阵酸痛,两眼一黑再没有意识。
年朝取下维修员的耳机,回拨过去语音信息。
华东司令部,章怀湛的头发白了一大半,年朝低沉的声音从一处二级专员的耳麦中传来。
“再阻挠我一次,青龙已逝的秘密所有人都会知道。”
本就疲倦的声音压得越发苍老,“年朝,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百五十万人和一个人,孰轻孰重。”
“你也该明白,124年的那个夜晚,被你沉落沼泽的人,是因为谁才活到现在。从来没有孰轻孰重。”
章怀湛的脸色从青黑到泛白,某个瞬间,章怀湛几乎以为对面说话的人是死去多年的年珩。铺天盖地席卷来的愧疚将他淹没,哑着嗓子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对面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