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李科做了个美梦,只感觉身在一片花香之中,云朵之上,浑身暖洋洋的。
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床上的褥子,窗外初升的阳光透过窗户晒在上面,散发出淡淡的花香和奶香。
转头看去,整洁平整的床铺早已铺好,房间的貌似也被打扫了一遍,那女子已不见了踪影。
李科叹了口气,心中难免有些许的失落和惆怅,正当李科愣着神的时候,一声巨响把他发散的思绪打断,接着冲进四五个人,郑管家顶这半边猪头又来了,他大喊道:“来人!给我搜!”
李科跳站起身呵斥道:“郑三你是想补上另一边的猪头像吗?你们好大胆,都给我滚出去!”
郑管家一屁股坐在李科的小榻上,道:“三少爷,你可是好大的胆子,敢偷藏画阁里的画!是老爷叫我们来的,你想怎么样?”
李科面露不屑,“我猜猜,是不是又是那套栽赃诬陷一条龙?”
郑管家面色咳嗽起来,向外面喊道:“秀儿还不快上茶来,见见咱们三少爷最后一面。”
忽然,屋内有人喊道:“找到了!”
说着一个小厮捧着一幅画走了出来,画被一条一条绸带捆住,两边的轴头木油润而精致。
李科心里已经全然明白。
“三少爷呀!枉你姓个李字,怎么能干出偷盗书画之事,这是监守自盗啊!”郑管家接过画,一副嘲弄的表情看向李科,“现在被我们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来人!把咱们三少爷押去院监处!”
院监处。
院监的屋舍清一色的黑柱黑瓦,地面铺着一色黑青色石砖,显得十分的庄严肃穆,宽敞的屋内站着两人,沉默的李科和嚣张的郑管家。
坐在主位的李焕,李科的养父,猛拍着桌子怒道:“竖子!监守自盗可算被你玩明白了,现在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李科还是沉默着。
坐在侧位的一位中年人身穿一袭墨色道袍,颧骨高耸,面白又唇红,下巴长着一撮黑白交间的胡子,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名叫张淳。
他是神宗朝翰林书画院退下来的画学士,被李焕任用为院长并一同管理着书画院,院里人都叫他张学士。
只听张淳开口道:“先让郑三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四天前我正给二少爷搬东西呢,路过藏画阁,就看到三少爷在外头探头探脑,行为猥琐,我当时没放心上。可就在昨天,我听二少爷说藏画阁丢了幅名画”郑管家肿着半边脸,说话漏气,“诶,我就想起前几天看到的情况,便告诉了二少爷,告诉了老爷,然后果不其然!就在今早,我们就在三少爷屋内搜出这幅画来!”
李焕挥手道:“郑三把搜得画拿出来吧,我倒要看看孽子偷得是什么画?”
郑三恭恭敬敬地将画卷呈上,李焕展开画卷一角,便冷笑着:“吴道玄的《天王送子图》你也敢偷?这画可是不可遇也不可求的珍宝啊,上面还有唐皇的印鉴”
最右边的一小老头,是画院的王院监,头戴方方正正的儒巾,开口呵道:“这小子定是想盗了画去卖钱,东家竟养出个白眼狼来!”
“王院监现在下定论恐怕太早了吧。”张淳开口道,“郑三,你单凭三少爷在藏画阁附近走动就能断定是他偷的?”
“张学士您也知道我们这些下人都是为主子心急的命,我也是情急之下作出的推测。”郑三腆着笑脸,“况且还有一个人可以作证呢。”
“谁?”
郑管家拍了拍手:“秀儿,来!”
李科院里的秀儿从门外转进来,欠身施礼后,扭扭捏捏地说道:“四天前,我在院子里洒扫的时候,看见三少爷急匆匆得出去,大半天后才回来,回来时候胸口鼓鼓囊囊的,我当时还问三少爷揣着什么好宝贝,三少爷却神色紧张的不理人。”
屋内数道怀疑鄙夷的目光射向李科,让李科感到冰凉而黏腻。
李焕开口道:“竖子,怎么还不说话?”
许久没说话的李科只是遵守着“法庭”的发言规则,但他眼睛却闪出狡黠的光。
李科轻叹一声表示无奈,接着气定神闲道:“我刚想说四天前我一直在家中学画从未出门,你们倒好,想我所想,直接搬出了我屋里人,秀儿说吧,你得什么好处?”
秀儿唰的连带脖子红着脸,急着半天说不出话。
“好一场戏啊,好一场戏。”李科踱步着,“只凭两个下人的只言片语就能定我一个主子的罪,那未免太荒唐可笑。”
“重要的是,我为何要偷那《天王送子图》,我虽是养子但更是李家三少爷,既然是李家的产业收藏,那么我为何要偷?”
王院监道:“李郎你不念李东家的养育之恩,反而字字不离李家产业,东家何时待你不薄?倒是你心怀不满,心生歹念,将这幅墨宝盗取去卖了换钱。”
李科摇摇头笑道:“区区《天王送子图》,我随手便可画出一幅来,为何要偷?”
屋内安静得落根针都能听见,片刻后,郑管家是第一个笑出声的,笑得咳嗽起来差点跌倒,王院监则憋笑憋出震屁,连张淳不忍直视着。
李焕指着李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