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血衣蟒袍。
当年一句“北凉红衣镇帝关,天下谁人不识君”至今也是那些诸侯心中的梦魇。
而今日那血衣蟒袍在十四年的尘埃中,再一次苏醒了。
次日,清晨时分。
三夜大雪纷飞,银蛇乱舞的北凉府聚集着一群老将。
而此时每个人看向一个方向,神情从震撼转变成了欣慰,释然
宁缺穿着父亲当年的朝服,在雪中宛如刺目的火焰,在此时点燃了所有将士内心的心。
裴悲烈扶须满意道,“凉王颇有当年老凉王的风范啊,乍一看老臣还以为是老凉王呢。”
宁缺抚摸着朝服,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涩。
当初也是在这个位置,父亲穿着朝服从帝都回来,他问父亲自己也能穿吗。
老凉王抱起宁缺,笑容温文尔雅,“等以后宁缺长大了,成为了北凉百姓认可的真正男子汉,这朝服啊也就归你了。”
这时,人群散开,只看见卫青手捧“青剑”而来,跪在了宁缺面前,眼神涌动着无尽的敬畏。
“请!北凉王接青剑。”
宁缺上前双手接过,青剑一出,寒芒绽放,顿时北凉府里里外外齐齐跪拜。
宁缺正色道,“今日,我!宁缺正式担任北凉王,重启百万狼卫。血衣镇帝关,众将士何在!”
北凉府边塞内外,齐声震天。
“在!在!在!”
“倒是有些气势,这荒废十四年的北凉,似乎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吧?”
白猿门,长江一线天,宛如饕鬄巨兽的滔天战船,气势恢宏而来。
足足百艘“淮”字号战船,皆是蓝甲,白枪的淮南水军。
此时最大战船之上,一名白衣男子双手负立,看向白猿三峡,嘴角浮现出不屑之色来。
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在其身后响起。
“十四年很短,也很长,回想往昔北凉王还有一个王侯之间对其独有称号,名为血衣王侯。”
白衣男子闻言,笑着恭敬作揖,“淮南王,您醒了?”
一袭黑衣蟒袍,两鬓白发的男人一路舟车劳顿,极其疲倦而苍老。
但他年纪不过五十出头。
他行走缓慢,宛如龟缩老人,但那双眼睛却宛如九天雷霆一般,锋利毕露。
此人便是当今诸侯最强存在,震慑朝纲的淮南王,南宫正。
南宫正背着手,打量起北凉山河,感叹道,“可惜啊,血衣侯已经离开,如今当真还有人能复刻他的辉煌,为我武王帝国开疆拓土吗?”
白衣男子丰神如玉,双掌老茧如磐石,气息沉稳却如猛虎,他声音仿佛是从天外响起,在宣战一般。
“血衣已去,如今淮南王当属武王第一。”
淮南王闻言大笑,“说什么第一,也不过是即将六旬的糟老头子。”
“我啊,不争第一,只想为南宫家族,再续百年气运。”
说到这里,淮南王眼中浮现无尽野心,藏于袖袍的手是紧握的咯咯作响。
忽然就在这时,三峡关要塞有小船而来。
“南王,出事了,出大事了。”
小船一名乔装打扮的淮南小将来到船板上,噗通一声跪地,全身抖如筛糠。
淮南王眯着眼睛,“你不是跟南宫霓虹身边的小将吗,怎会在这里?”
“南王,都尉她她昨天执意要带人进北凉,结果”
“谁允许她进去的,她怎么了?”南宫正老脸一沉。
“结果都尉她她被新任的北凉王挑断了脚筋,关押进了地牢。”
此话一出,白衣男子脸色大变,一步上前,怒喝道,“世子呢?”
小将已经冷汗直流,哆哆嗦嗦道,“世子之前挨了北凉府折磨,我奉了都尉的命令,将其送到御医所在的驿站,见形势不对,我赶紧带着世子逃了出来。”
“南王”白衣男子倒吸凉气,看向了南宫正。
此时南宫正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但那平静的脸上却分明内藏无尽杀意。
这时波涛汹涌的上流,白猿门要塞城池之上,一道声音响起。
“南宫正,你今日带领如此之多淮南亲信,到我北凉来,可知道武王朝法律森严,是禁止王侯之间私下结交的?”
“放肆,何人胆敢在此直呼我家主公名讳!”
白衣男子勃然大怒,一步迈出,身法如燕,竟是越过数艘战船,轻轻落在了最前方的船帆之上。
一袭白衣随风而动,顿时大浪四起,杀意冲天。
宁缺手持“青剑”,在看到白衣男子,眼神不屑。
身边裴悲烈同样是释放出无尽战意,宛如冰原战舰在时空碰撞,发出轰鸣巨响,久久激荡白猿三峡之间。
裴悲烈冷道,“江湖武夫,胆敢犬吠,我北凉王在此,你还没有资格站出来说话。”
白衣男子看到裴悲烈,眼神闪过一丝忌惮,可在看到北凉第一武夫十二境的“裴悲烈”如此衰老,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他目光又落在了那血衣蟒袍的年轻人身上,神情惊讶无比。
“如此年轻?”
而此时远处的南宫正也看到了宁缺,脸上寒意越发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