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迷蒙的灰雾如同绵延的帷幕,笼罩着一座孤立的岛屿。
四周的海浪声如哀鸣般在耳畔回荡,愈是靠近岛屿,空气愈发冰冷刺骨。
岛上的建筑宛如一道巨大的阴影,耸立在荒芜的土地上。
黑色的石墙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苔藓和盐渍在缝隙中滋生,偶尔,几只啄食腐肉的海鸥从塔楼的尖顶掠过,发出尖锐的叫声,更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氛围。
随着不断靠近,建筑的细节逐渐清晰。
高耸的塔楼如同利刃刺破天际,墙体上缠绕着如蛇般扭曲的铁链,铁制的大门锈迹斑斑,却依然坚固无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压迫感,每走一步,寒冷便愈发侵蚀着骨髓,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温度。
那是来自摄魂怪的存在。
它们在阴影中悄无声息地游荡,发出低沉的喘息声。
这里是阿兹卡班,犹如地狱般的禁地,笼罩着永不消散的黑暗。
而此时在阿兹卡班的内部,一个男人正蹲着百无聊赖地看着墙角处的一只蜘蛛缓慢地织网。
那只蜘蛛细小的身躯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醒目。
“你天天看这個蜘蛛织网,有意思吗?”
一道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在这种地方,能看到一丝生命的迹象,已经算是奢侈了。”男人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站在男人身后的,是一个身材高大却异常瘦削的男人。
他的面容憔悴、双颊凹陷,皮肤呈现出蜡黄的病态,牙齿同样发黄,头发又长又乱,显得极为凌乱不堪。
他穿着破旧不堪的衣裳,脸上写满了倦怠与冷漠。
然而,在阿兹卡班,这样的面容并不稀奇,几乎每个人都带着同样的表情。唯一让人可能会记住的,是他那双灰色的眼睛。可即便如此,这双灰眸也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光彩,让人忍不住想象,曾经它们究竟是何模样。
“很高兴你刚进来今天就有这样的觉悟。”瘦削男人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讽刺。
话音刚落,他那双失去了光泽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了一抹嘲弄的笑意。
那个蹲着看蜘蛛的男人却并没有理会他的讽刺,他依旧盯着那只蜘蛛,目光有些出神。
那只蜘蛛在他的视线中正不紧不慢、一丝不苟地织着网,每一次吐丝,每一个结点都吸引着他全部的注意力。
“我听别人说,”良久之后,看蜘蛛的男人开口了,他的声音平静地出奇,“这只蜘蛛已经在这里织网好几年了,没人知道它是怎么活下来的。”
瘦削男人一愣,他想了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大概它比我们这种人更懂得在逆境中生存吧。”
蹲着的男人终于从蜘蛛身上移开,慢慢站起身来,转向背后的男人。
“或许我们也该向他学习,”他缓缓开口道,“在这样的地方,我们不能指望奇迹,只能靠自己一点点编织出那条生存的蛛丝。”
瘦削的男人微微皱眉,似乎对这话感到意外。
他沉默片刻,低声问道,“你还真相信在这里有活下去的机会吗?阿兹卡班可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想逃脱它掌控的人。”
方才蹲着的男人抬头望向那灰暗的天花板,目光中透出一丝遥远的思绪,“也许逃脱不可能,但活着总是有意义的。就像这只蜘蛛,它每天都在做同样的事,似乎毫无意义,可它依然在坚持。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它就不曾停下。”
瘦削的男人沉默了。他的灰色眼睛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或者是在追忆曾经的某个瞬间。
他不由得低下头,看着那只依旧忙碌的蜘蛛,仿佛在它身上看到了某种自己早已遗失的力量。
“你叫什么名字?”瘦削男人突然问道,语气比之前柔和了几分。
“哈克。”他简单地回答,语气依旧平静,“你呢?”
“布莱克。”瘦削男人答道,“我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了,久到几乎忘了自己是谁。”
肖恩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到蜘蛛身上。
“也许你忘记了,但那不代表你永远找不回来。”他说道,“有些东西,即使在黑暗中,也会一直存在,只要你愿意寻找。”
小天狼星静静地看着肖恩,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动摇。
他忍不住回忆起这三天来与肖恩的接触。
这个新来的囚犯与其他人完全不同。
尽管阿兹卡班的黑暗和绝望像毒蛇般缠绕着每一个灵魂,对方却似乎始终保持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内在平静。
他不像其他囚犯那样在摄魂怪面前崩溃,而是展现出一种令人费解的......轻松。
那种感觉给人就像是,他不是因为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罪来这里受惩罚的,而像是来这里考察的。
对,就是考察。
小天狼星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个词汇,他越觉得这个词越贴切。
自从这个奇怪的男人被关进来的这三天,小天狼星一直在悄悄观察着他的动作。
他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免与其他囚犯交流,而是更倾向于独自一人静静地观察着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