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景峘参加科考的这段日子里,姨母纪妙芙改用素斋,每日都虔诚地祈祷着。
她还领着谢玉华以及陶家姐妹两人一同前往城外的建安寺,为谢景峘祈福。
起初,陶久喜对于姨母对自己的好确实感到有些不适应。
她常常会在心中暗自疑惑,为何姨母会对自己如此之好呢?会不会别有居心。
然而,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如今的她已然觉得姨母确实温柔贤惠。
可有时候,她又觉得这幸福来得有些不真实,仿佛一场美丽的梦境,让她不敢全然沉醉其中。
这几日唯一让她困扰便是,谢景峘会试科考结束后,万一回家跟她表白示好,该怎么办?
于是,她提前反复在心中斟酌着言辞,想着该如何委婉但是明确地拒绝谢景峘。
没曾想,谢景峘却再也没有与她提及此事。
陶久喜对此喜闻乐见,自然也不会去多问。
既然谢景峘没有了这份心思,她倒是能够把他当成朋友或者兄长一般来对待。两人之间的相处也变得更加自然,没有了那份尴尬与局促。
在谢府的日子漫长而宁静,陶久喜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跟着陶清婉学着练字,字帖练了一张又一张。
如今,她写出来的字,依然很丑。
她觉得大约是因为自己没有书法上的天分,所以日日苦练古琴。
只是,她弹奏出来的音律,着实难听。
谢景峘倒是偶尔违心的称赞她几句,陶久喜与他的相处也变得很是融洽,他们偶尔一起谈天说地,分享着生活中的点滴趣事。
渐渐地,陶久喜也如往日一般渐渐开朗起来,只是夜深人静之时,却经常想起沈之翌。
今日,乃是放榜之日。
谢景峘早早地便去邀请陶久喜与陶清婉一同去看榜。
陶清婉心中了然,自然不会在此时打扰他们两人,借口有事便婉拒了。
最后只有谢景峘与陶久喜乘车而去。
当两人在榜下看到这份名单时,陶久喜心中惊讶无比。
第一名:谢景峘。
第二名:周玉平。
她瞪大了眼睛,目光紧紧盯着那榜首的名字,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知道谢景峘是有名的才子,但是不知道竟然是这般实力。
上天究竟给谢景峘关上了哪扇门?
此人长得帅气逼人,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且学识又极为渊博,出口成章,才华横溢。父亲又在朝为官,吃穿用度皆是上乘。
这不正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典型代表吗?
“景峘哥哥,你竟是第一!你也太厉害了吧。”陶久喜忍不住惊叹道。
话音刚落,陶久喜就被众人推开。
“这是今岁榜首!?”
“我乃城南李员外,我家有一小女,二八年华……”
“公子,公子可有婚配?”
“我家女儿,貌美如花,公子可要瞧上一瞧。”
竟是榜下捉婿之人,众人一听眼前之人乃是今岁榜首,立刻蜂拥而上,争抢着拉扯他,纠缠不休。
那场面混乱不堪。陶久喜只庆幸自己闪得快,不然此刻就被挤在墙上了。
嘴里嘀咕着:“原来还真的有榜下捉婿啊。加油!加油~!”
“里面可是今岁榜首啊!快去看看。”
人群中有人喊道,随后看热闹的人又多了些。
陶久喜见状,撒腿就跑,跑到人稍少一些的地方,还高声喊道:“注意安全,切勿踩踏。”
半晌过后,谢景峘才从人堆里艰难地挤出来,出来之时,衣服都被扯得凌乱不堪。
他的发丝有些散乱,脸上带着几分无奈。
陶久喜见他如此狼狈模样,当下便笑弯了腰。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谢景峘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
“故意什么?”陶久喜止住笑。
“来之前就说过,看到名字咱们就走,不能呼喊。”谢景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无奈地说道。
“哈哈哈哈,实在是太兴奋了嘛,我家兄长大喜,不得众人来贺?”陶久喜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
“那哪是众人来贺,有个商户恨不得把我的衣服都给扯破了。”谢景峘想起刚才的场景,仍心有余悸。
“那你就跟人家去呗。到时候娶个富庶的嫂子,我便天天去你家蹭饭。”
“你为了这口吃的,也当真舍得。”谢景峘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笑意。
“可不嘛。人活着,吃穿住行,吃在最前面,所以吃最重要。”陶久喜一本正经地说道。
“妹妹说的是,只是今日还需回去与父亲母亲交代,晚些我们便去街上,吃些你喜欢的。”
“嗯嗯,快点回去。姨母怕是急了。”
谢景峘派了一同来看榜的小厮骑马先行回府禀告这一喜讯,而他自己则与陶久喜一同乘坐马车缓缓归去。
马车之上,陶久喜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各种猜测,心想:谢景峘不会等出了成绩便向自己表白吧?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