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北回到医院,梁春宜就在补自己的班,一直没有休息。
直到一个举国震惊的消息传来,梁春宜医院里的所有人,包括病人,听到广播通知,都失声痛哭,觉得不可能。
巨星陨落了,举国同悲。
生活在一个时代,梁春宜能感受到所有人的哀恸,就是梁春宜自己,心里都很难受。
梁春宜甚至看到家属院有情绪激动的老一辈,都哭得晕过去了,甚至还有人想去京城送。
陆长州这些军人,倒是更忙了。
因为这个时期,一定会有些混乱发生,军人公安,是最忙的,忙着稳定内部。
梁春宜也拘着吉宝乐宝,不让他们乱跑,小孩子不懂这些事,梁春宜怕他们会惹到麻烦。
*
营区。
赵宗良从得知消息后,神情一直很悲痛凝重,现在都没缓过来。
“长州,消息不是递上去了吗?为什么没有改变?”
陆长州心情和他是一样的,但他更加理智。
“唐市地震避开了。但是人的身体,就算提前知道了消息,医疗水平没提高,也没办法解决。”
如果身体得了治不好的病,知道哪一天去世,可能反倒是一种折磨。
“杨水儿,放她走吧。”
杨水儿现在没有罪,部队扣留她这么久,只是因为巨星陨落的消息,怕她出去乱说,引起混乱,也会给她自己招灾。
现在尘埃落定,只需要派人盯着杨水儿,没必要让她继续再在部队。
陆长州点了下头,去了关押杨水儿的地方。
杨水儿现在看到,已经没有任何求他的想法,整个人还是低着头,对谁都爱搭不理。
杨水儿在营区其实住得不错,除了没有自由之外,一切要求,部队都会满足她。
但被关了之后,人最想要的就是自由,其他的都不在意。
“杨水儿,你能走了。”
陆长州打开房间的门,面无表情地看着杨水儿说。
杨水儿听到动静,原本头都没动一下,只扣着自己的指甲玩。
结果听到陆长州这句话,“唰”一下抬起头,激动得半天没说出来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不敢置信问出来:“我真的能出去了?”
陆长州“嗯”一声,和看着她的军人说:“送她出去。”
杨水儿拒绝战士的搀扶,跌跌撞撞地往外跑,一刻也等不及,战士跟在她身后跑,他得把她安全送出去。
陆长州让开位置,看着两人跑远,把房间门锁上,走出去脚步一转,往家里走去。
*
紧接着,梁春宜就感觉到了局势的快速变化。
她不是身处在局中,她感受不到其中的波诡云谲,但是一个又一个大新闻从报纸上和录音机上听到,她能察觉到局势在一点点变化,整个社会重新焕发出生机。
而陆长州,又出任务了,不知道什么任务,也不知道归期。
梁春宜更加关注西北的消息。
临近过年的时候,她终于收到了她爸爸妈妈亲手寄过来信。
梁春宜打开信之前,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慢慢打开。
她一行行地看下去,第一行就看到了她爸妈说平反了,寄信的时候,他们就有人来接着回京城。
但是他们更想来楚州看看她,所以他们中途会拐来楚州。
梁春宜赶紧看寄信的时间,这是加急的信件,比普通信寄来的时间快,所以她爸妈现在还在路上。
但估计也就是这两天的时间了。
梁春宜把信收起来,立马去岗亭那里问,有没有她的电话打进来。
部队的电话,梁春宜是告诉过父母的,只不过他们之前一直没有时间打而已。
岗亭的战士刚要说话,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战士接过电话,听了一句,便看向梁春宜,笑容灿烂说:“嫂子,巧了,这个电话就是找你的。”
梁春宜感觉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手心也有些湿,她难得有些紧张地拿起电话,“喂”了一声。
“春宜,是我,爸爸。”那边传来有些失真的男声。
“爸爸!”梁春宜激动地叫了声,问他现在和妈妈还有爷爷奶奶到哪里了,有没有到楚州火车站,她去接他们。
梁文正在那边说:“不用来接,我们现在到了县城,就是想和你说一声我们一会儿就到了,你和部队申请一下,等我们到了放我们进去。”
梁春宜着急道:“爸,县城距离部队还很远,没有车你们很难过来,我这就去接你们,你们在国营饭店等我就行,别回头咱们走岔了。”
说完,梁春宜不等梁文正拒绝,就赶紧去找陆长州的勤务兵小金。
小金没有出任务,陆长州走之前说了,有事就找他。
梁春宜平时也不会麻烦小金,毕竟部队的人,她也没有很多事。
但是今天她需要用部队的车,不得不麻烦了。
她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爸爸妈妈在农场那么久吃了那么多苦,梁春宜想他们过来时轻轻松松的。
吉普车空间大,梁春宜也怕占了空,又骑了辆自行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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