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灌进他的心底。
她的脸近在咫尺,娇媚的眼,软糯的嘴,这样乖巧的人儿,他看一辈子都看不厌,怎么舍得让她离自己远去。
会有办法的。他再求求圣人,每日都去求,总有一天,圣人会有所松动的。
阿生是他的,不管是圣人还是卫家,谁都不能将她从他身边夺走。
他们回来得晚,一顿饭吃完,已近亥时。
沈灏想拉她去小树林散步,刚出屋子,天空电闪雷鸣,雨滴子噼里啪啦地掉下来,豆大的水珠打在手背,隐隐有些痛。
禾生缩回手,拉拉他的衣袖:“爷,我们还是回屋就寝吧。”
婢子在前方提灯引路,淡黄的光照在脚下,晕晕团团。
冷风嗖嗖地往衣领里灌,他将她紧紧搂着,夹在肩膀下,问:“阿生冷不冷?”
禾生将脸埋进他的衣中,干支的熏香往鼻间涌,温暖而安稳,透着阳光的味道。
唔,她要带些干支香回去,日后想他了,便拿来嗅嗅。气味是回忆一个人的最好方式,她闻到了他的味道,也就能想起他的模样。
沈灏莫名觉得心慌,今日的她,太过安静,没有平时逮着他好奇问个不停的劲头,一时间竟有些不习惯。
“阿生,今日是不是听到什么事了?不许瞒我。”
若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到她跟前乱嚼舌,他绝对不会轻饶。
禾生挤出笑容,“没有啊。”
说完,心里怨自己太不小心,露出这样悲伤的表情作甚,他若发现了,定是不肯放她走的。
圣人说的对,与她这样的小寡妇牵扯在一起,他会受影响。
她没什么好的,带不给他有益的东西,只会拖累他。
“王爷,今天我伺候你。”
她想来想去,唯一能给他的,就是她的身子了。
沈灏笑了笑,没有听出她话里的含义,刮刮她的鼻尖:“阿生不是每天都有伺候我么。”
禾生认真道:“这次不一样。”
进了屋,将屋门掩紧,她伺候他洗漱,拧帕擦手,为他解衣带玉环。
灯下,他的脸光洁白皙,黑眸红唇,面如冠玉,目光黏在她身上,深情温柔。
禾生心头一滞,颤着手抚上他的脸,“王爷,谢谢你。”
沈灏轻轻一笑,“谢什么?”
她贴上面,唇紧紧挨着他的,“谢这所有的一切。”
他像颗璀璨的星,照亮她生命中充满昏暗的六个月。而现在,星光不再,他注定只是一闪而过的流星。
以前不懂,总觉得他的好是应该的。他瞧上了她,带她回来,事事亲力亲为,好像他前辈子欠了她很多账一般。
现在明白过来,懊恼自己对他不够好,那么多的时间,为何不再尽力尽些。
如今再没有时间来还他的恩情了,得悔一辈子。
小心翼翼地舔他的唇,用尽力气抱着他,亲得太过急促,忘了呼吸,喘气连连。
沈灏讶然,止住她的动作,问:“阿生,你要作甚?”
她这样,是在玩火。
她咬唇撇开脸,脸羞得通红:“王爷不想要我吗?”
沈灏愣了愣:“……想。”
“我也想要王爷。”
她的眼睛烁烁发光,面容羞粉,像熟透了的红桃。
沈灏咽了咽唾沫,心里突突地跳。
烛光闪闪,她觉得难为情,轻推他胸:“爷,你去熄灯。”
沈灏趿鞋,外衣都不曾披,在屋内环一圈,挨个将烛台吹灭,屋内忽地暗下来。
他摸黑回到榻上,刚坐下,一双凉凉的小手环住他的腰。
她从身后抱着他,贴着他的背,嗫嚅着唤他:“王爷……王爷……”
吻一点点落下,湿了她的脸,她的眼。
沈灏抹一把她的泪,以为是她不愿意,从她身上爬下来,仰面躺好。
“阿生,不要勉强自己。”
她撅着嘴,翻身将他缠住:“没有不愿意,我是高兴!”
她主动往他脸上啵一个。
沈灏僵住。
他揽起她的手,让她勾住自己的脖子,学画册里面,将枕头垫在她腰下。
她忽地有点怕了,心里惶惶的,对即将到来的一切又期待又紧张,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一味地喊他名字。
沈灏看着她小鹿般清澈的眼睛,问:“要我停下来吗?”
“不要停,这样子很好。”
这是最后一次,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他那么想要的东西,今晚她就给他,至少这样,能少一些遗憾。
她十指交叉,环过他的脖子,手指头搭在一起,太过用力,摁出泛白来。
急得满头大汗,却还是失败了。
明明是照着画册上来的,怎么行不通?难不成画册上是错的么,简直罪大恶极,画错了岂不是误人子弟么!
她安慰他,让他不要急,慢慢来。
越是安慰,他越是慌张,急急促促的,到最后,气恼至极,索性不试了。
她心中失望,贴着他的臂膀,颤颤地抽泣。
连老天爷都不让她如愿!她真是个没用的人,连这点事都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