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宗垣无言以对,脸色愈发的沉了下来,转头看向杨姨娘,强忍着怒火。
“所以,你和我说的亏损想要卖出去的铺子,果真是夫人的嫁妆!”
杨姨娘跪在地上,整个人抖如筛糠:“我,我……”
杨姨娘慌乱不已,根本说不出话来,忽然就后悔自己为什么一回来就要来找老爷哭诉,弄成现在这样下不来台的局面。
“爹爹,爹爹~”
孩童稚嫩的声音响起,让杨姨娘顿时松了大口气,看向小跑进屋子里的齐煜,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下来了。
“煜哥儿,你怎么来了,快,快点回去,来人啊,香梅,快把少爷带走。”
齐煜看了一眼屋子里,慕婉禾和齐宗垣坐在那里,唯独他娘跪在地上,立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倒齐宗垣怀里。
“爹,你为什么让我娘跪着,娘都哭了,你快让他起来吧。”
慕婉禾看了一眼齐煜,又看了一眼门外正探头往里看的香梅,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齐宗垣正一腔怒意准备质问杨姨娘,却被宝贝儿子给打乱了。
他看向慕婉禾,眼底带着纠结之色,当着齐煜的面斥责他生母,的确不好。
慕婉禾不急不缓的喝了口茶水:“这个时间煜哥儿不是该在书房听先生讲课,怎地跑到这里来了,先生放课了?”
自从上次齐煜被打了板子,就一直没去书院,一直是留在家里,先生上门来给他讲课。
而这个时间,正是先生教书的时间,可齐煜却出现在这里……
春桃适时开口:“夫人,这还没到午时,没到放课的时间。”
这话一出,齐宗垣立马表情严肃起来,将齐煜拉开,厉声呵斥:“你这时候不在书房听课,怎么跑到这里来,如今在家里上课,你都敢逃课了!”
齐煜愣住了,有些慌,若是以前,他恃宠而骄,根本什么都不怕。
可是这些时日,他没少挨打,不是屁股就是手板,牙到现在还没完全长出来,已经没了以前的胆大包天。
这会儿听到父亲的话,整个人都畏惧都不行,眼神飘移,往外看。
小孩子的心思哪里瞒得住人,齐宗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外面探头探脑的香梅,脸色一黑:“滚进来!”
门外的香梅吓得一个哆嗦,想躲也来不及,只好畏畏缩缩的进了门:“老,老爷。”
“是你把煜哥儿带来的?”
香梅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爷,奴婢,奴婢不是,少爷他,她……”
看着下跪的丫鬟说话前言不搭后语,齐宗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齐煜哪见过几次齐宗垣发火儿,顿时吓哭了:“爹,你别生气,香梅是怕娘受欺负,才让我来和爹求情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杨姨娘听着儿子这番话,心都跌到了谷底。
齐宗垣这次是真的气坏了,手都止不住地轻颤,强压着火气:“跪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把少爷送回书房去!”
香梅连忙爬起来,不管齐煜哭喊,直接扯着他出去了。
留下杨姨娘跪在那里,整个人都摇摇欲坠了。
“杨雅,你以为,把煜哥儿叫过来求情,这事儿就能轻轻揭过了事了?”齐宗垣面色沉静,却带着风雨欲来的压迫。
他本只是想问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结果她竟然不顾齐煜学业,把儿子叫过来求情,这是在胁迫他吗?
杨姨娘泪眼婆娑,知道自己此刻已经没了别的法子,只能扭着手里帕子,哭泣抽噎,做的一副可怜样儿。
“老爷,雅儿不曾这么想,这事儿我自然要给夫人一个交代的,可是,当初我帮夫人打理铺子,您是说过的啊,让我不要轻易打扰夫人,玩寻思着这铺子亏损,与其和夫人说了让她难受,不如,不如…”
“不如你就私下里发卖了我的铺子,好让我高兴高兴?”慕婉禾蓦地开口。
齐宗垣也脸色阴沉无比,他平日里可以宠爱杨姨娘,给她尊严体面。
可她如今背着他卖慕婉禾的铺子,有没有想过若是传了出去,他齐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他齐宗垣点脸面还要不要了!?
动妻子的嫁妆,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连市井小民都做不出这样恬不知耻的事情来!
“好好好。”齐宗垣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抬手指着杨姨娘:“我平日里是亏了你吃还是亏了穿,让你把主意都打到夫人的嫁妆上去了,杨雅,你说清楚,我到底是哪里亏到你了!”
齐宗垣气的砰砰砰将桌子拍的只晃动,慕婉禾面前春桃刚刚倒上的茶杯都倒了,茶水顺着流淌。
春桃连忙将茶水擦干净,还不满的瞥了齐宗垣一眼。
有事儿你锤杨姨娘啊,锤桌子作甚,差点脏了她家夫人的衣服。
齐宗垣是真的气坏了,他自认待杨姨娘不薄,怎地她就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更加难受她就不曾想过这事儿传了出去,会有多大的影响?
杨姨娘自年少跟了齐宗垣,何时见他同自己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又惊又怕,知道这次怕是难以善了。
顿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跪爬到齐宗垣脚边扯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