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寻摸就好。
……
次日,顾浅浅一家子先是把叶秀云看中的铺子签了下来。
随后就去客栈退了房,准备回奉兴县。
回去的时候人多了,马车坐不下,顾浅浅想着日后来往于清溪镇和奉兴县,家里人口越来越多,交通工具似乎也要再添置点了。
当即又买了个大马车。
坐在崭新的马车上,顾浅浅又开始唉声叹气。
“还是太穷了,如果我再有钱一些,就可以买之前租的那个豪华大马车,在上面舒服的四仰八叉了。
听到妹妹抱怨的顾谦:“……”
他甚至觉得自己并不是和她们走散了几个月,而是几个年头,不然为什么这么短短数月,他已经跟不上她们的消费观念了。
妹妹败家就算了,娘如今的手把也是……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他心口还是有点疼,需要缓缓。
他得慢慢接受,他们家从逃荒的难民,一跃成为了有车有房有铺子的村中大户的事实。
马车刚刚行驶到奉兴县外九水亭,就遇到了被官差押送,被判流放至五百里外北漠山的老顾家一行人。
老顾家一行人,一大早被押送到九水亭,准备与路过奉兴县的流放队伍汇合。
到了这九水亭,有一同流放的犯人, 再与送行的家里人告别,吃着家里人送来的丰盛的送行饭,和隐晦的塞到衣袖口里的盘缠或者吃食,盘缠自然是路上用来打点官差,能舒服一点的。
流放的大队伍还没到,所以衙差们也不急,之所以来的这么早,也是等着这些来送行的犯人家属,能给他们塞点好处。
这也是这一趟押送他们捞油水的一环,自然不会不耐烦。
但看着那傻愣愣在一旁,没有一个亲人相送的老顾家人,官差的脸顿时耷拉了下来,没好气儿的冷哼了一声。
“真是晦气,就没见过这种被流放了,家里一个来送的人都没有的,一点油水都捞不到。”
“嗐,你没看那老头老太太的,估计一家子都被流放了,还有谁送啊。”
老顾家人此刻真的是哭都没有眼泪了,之前还觉得回牛头村,让他们无法接受,可现在他们做梦都想回牛头村去过以前的日子。
顾老头如今已经是瘫巴一个,只能躺在一个小板车上被人推着,顾老太和赵氏如今两败俱伤。
一个浑身是伤,走一步哎呦一声,一个跛着脚一瘸一拐。
顾老二顾老三两兄弟,昨天打的和血葫芦一样,如今脑袋上都缠着纱布,谁也不理谁。
顾珍珍倒是勉强能走,虽然她被顾浅浅折磨的够呛,但一双腿却并没有彻底被废掉,只是走路也不那么利索了。
断了一只手,另一只手勉强能使用,舌头受损,虽然还能说话,但是却哩哩啰啰吐字不清,她始终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脸上狰狞的伤口还没彻底愈合,翻着鲜红的肉,看的吓人,几个官差看到她,都被吓了一跳,之后骂一声晦气躲得远远的。
这让一向以自己的容貌所骄傲自豪的她备受打击,整个人变得阴郁,神经兮兮的,动不动就大吼大叫,惹得官差上来毫不留情的挥鞭子。
赶车的宋时砚和车厢内的众人说了这情况,顾家人顿时都开了车窗,看向老顾家一群人。
当看到他们那副凄惨的模样,叶老太冲着车窗外就啐了一口:“活该!”
叶秀丽沉着脸,冷哼一声:“这都是报应。”
顾谦冷着一张脸,一句话都没说,之前顾浅浅回来已经说过了关于顾远桥身世的事,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亲人。
一群白眼狼,罪有应得!
与此同时,老顾家人也看到了路边行驶而过的两辆马车。
一开始还没在意,可当车窗被打开,看到车里那熟悉的几张面孔,老顾家人顿时都激动了起来。
“是秀云和浅姐儿谦哥儿,他们来送我们了。”顾老太激动的差点哭出来,踉踉跄跄就要跑过去。
“秀云啊,秀云你是来送娘了吗?你可一定要多给我们点钱啊,不然这一路上我们怎么熬啊。”
经过这一天一夜,他们哪怕在不情愿不甘心,也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如今只希望有人能帮他们打点打点官差,让他们这一路上好过一点。
顾老头也激动了,挣扎着想要起身,泪眼婆娑的看着马车上的人。
是他 糊涂啊,若不是他信了当初那个什么狗屁大师的话,怎么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顾老三是自然最冤枉的,也冲了过去:“大嫂, 大嫂你救救我吧,我没害过你们啊,我们三房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啊,大嫂你救我出去吧。”
他觉得自己完全就是被二房一家给连累的,他无法释怀,无法认命。
叶秀云冷眼看着他们,像是陌生人一般,冷淡的说:“娘,把窗户关上吧,早上风凉,别吹到了。”
叶老太看了老顾家人一眼,冷哼一声,骂了一声‘报应’,直接关上了车窗。
后面顾浅浅也面无表情的关上了车窗。
官差看到老顾家人竟然要跑,立马冲上去把人抓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