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利庭醒来后发现自己被送回了家中,他躺在床上,还没有接受钟明礼离世的事实。
他有气无力的对着屋外喊道:“来人,给我倒杯水。”
染劲一直靠在门外守着他,听见声音,他猛的睁开眼睛,大步往屋内走去。
钟利庭看见染劲的头上戴了一朵小白花,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随即,他生气的喊道:“我还没死呢,你带什么花?”
头戴白花是婺疆不成文的规定,只有长老及长老以上级别的人过世,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要在头上戴一朵白花。
以示尊重!
染劲在钟利庭手下当值了三十年,知道他一时接受不了长子的离去。
他跪在床前,双手递过茶杯:“明礼长老已经去了,您请节哀!”
钟利庭闻言,顿时将茶杯挥到在地:“他没有,他没有去,你骗我,你们都是骗我的。”
说完,他情绪激动的又晕了过去。
钟明礼的灵堂已经在婺疆堂摆起来了!
他死前手里捂着的降世草,已经被钟明远拿给大长老去给钟意制作解药了。
胡荔芸白发人送黑发人,接连送走了两个儿子,此时身体也有些摇摇欲坠。
她站在钟明远身边,伤心极了:“明远,你说明礼和明亮好好的,怎么就都走了呢?”
钟明远自从知道钟利庭派人暗杀了谢乐云的父亲,又间接害死了钟明亮夫妻,还给钟意下毒后,就对他产生了恨意。
如今因为解药的原因,还害死了钟明礼,他对他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母亲,或许您该回去问问父亲。”
胡荔芸听到此话,一下子怔住,她嘴唇哆嗦:“难道他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事,报应到了明礼身上?”
钟明远此时也不想替钟利庭瞒着:“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都是一家人,他为什么总是对他们下手。”
“他,他们?”胡荔芸双眼睁的浑圆。
“难道明亮的死也是他做的?”
钟明远跪在地上,头也不抬:“是与不是,母亲去问问父亲不就知道了。”
灵堂布置好了之后,江若允才收到消息。
她跌跌撞撞的冲进灵堂,连鞋子都跑掉了一只也浑然不觉。
直到确认棺材里的尸身是钟明礼,她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钟昭跟在胡荔芸身后,也跪下哭了起来。
胡荔芸还在想着钟明远刚刚说的话,见状她又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谢乐云也听闻了此事,但是她最近不知怎的,总是经常性吐血。
恰好今天牡丹也从南部过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位医师。
医师给谢乐云细细诊断了一番,顿时脸色大变。
谢乐云皱着眉头问道:“江医师,我最近总是感觉头晕吐血,您若是诊断出什么了,不妨明言。”
江医师摇了摇头:“夫人,您身子亏空的厉害,已经药石无医了。”
谢乐云脑子一阵晕旋:“亏空?药石无医”
“不错,至少在三年前就开始亏了。”
牡丹闻言不可置信的开口:“三年前?这三年我们家小姐都在谢家老宅,吃的都是精细的,怎么可能会亏空呢。”
“江医师您这诊断是否有误?”
谢乐云也是震惊:“对啊,我平日里不缺营养的,会不会是有人给我下毒了?谢府都是家生子也不可能给我下毒,您在看看是不是最近中毒的?”
谢乐云话音刚落,牡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小姐,有一个人不是家生子。”
“谁?”
“姑爷的母亲。”
牡丹说完从包裹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江医师:“江医师您看下这个里面的药有没有毒?”
谢乐云也认出了那瓶子里的药,自从她痛失孩子后,便患上了失眠的毛病。
南部的药师给她开了药,针灸,通通不管用!
后来李堪律的母亲给了她这瓶药,当时牡丹还找过药师检查,确定没有副作用,甚至还有强身健体的药效后,谢乐云才放心的吃。
这一吃就是三年!
江医师将药丸放在鼻子处闻了闻:“这药无毒,长期服用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谢乐云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照顾李母是李堪律死前的嘱托,这些年她一直将李母放在身边照顾。
江医师将刚刚闻过的药丸,塞进嘴里:“这颗我摸过了,不能浪费。”
牡丹见状,连忙从桌子上拿出山楂蜜饯递给她:“这药也不知道放了什么,特别苦,小姐每次吃完都要吃上几颗山楂蜜饯,才能缓解嘴巴里的苦味。”
江医师看着牡丹递过来的山楂蜜饯,顿时脸色大变。
“这药与山楂相冲,长期配着吃会掏空人的身子。”
“牡丹,这个山楂蜜饯,你家小姐吃了多久。”
牡丹闻言,顿时如遭雷击:“这个山楂蜜饯是和这个药是姑爷母亲一起送来的,小姐吃了差不多有三年。”
她说完整张脸色惨白,低着头不敢看谢乐云。
突然,屋外一个小少年的声音响起:“把那个药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