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天色很晚了,趁夜里雪下得更大前,许大军领着沈小万走了。
临走前冬夏给他塞了把水果糖,惹得他一步三回头,一脸恋恋不舍。
“你这臭小子。”许大军看他这不争气的样子无奈地薅了把他落满碎雪的头。
“我们明天还来可以吗?”沈小万眼巴巴地看着他,小声道:“我们可以给师傅她们扫雪……”
“不行!”许大军铁面无情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吃肉,这年头弄一点肉吃有多稀罕你知道吗?你别一天天地就想占你师傅便宜。”
屋里,苏香秀在帮向春霞收拾碗筷。
周雅准备起身告辞,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向春霞一眼,道:“其实许大军同志人挺善良的。当初大家都欺负沈小万的时候,是他护着。”
向春霞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愣了一下,应声道:“嗯,他人是挺好的。”
等周雅走后,冬夏凑近,用手肘碰了碰她,一脸八卦地问道:“你和许大军什么情况?”
向春霞才意识到她们在起哄什么,当即脸上飘起红晕,嗔怒地看了冬夏一眼道:“你们别乱说,我和他没什么的!”
苏香秀憋着笑。冬夏这才知道,原来向春霞和许大军早就认识了。他们之前秋收干活时是一个小组,许大军还帮她分担了不少重活。
冬夏想了想道:“其实你要真跟他有点什么,也挺好的,我支持你。”
“我才不要!”向春霞立马解下围裙拍在一旁椅子上,抱怨道:“我才不要在北大荒结婚,以后一辈子不能回城。”
冬夏:“那也未必。”
如果按照她前世历史的回城政策,等到七零年代末八零初时,大部分知青都可以回去了。
少部分留下来的,那也是因为自愿。
国家不会强制性让知青留在下乡的地方。
“反正他不适合我。”向春霞一锤定音。
她很坦诚地承认自己是个嫌贫爱富的女人。许大军条件还可以,但作为今年新到的一批知青,他目前没有兵团编制,吃饭都成问题。
不过许大军家很近,就在鹤市。因而他父母总是隔三差五给他邮来吃食。
但向春霞也早就打听到了,他家里还有哥哥姐姐,许大军属最小,所以被打发出来下乡。他家就是普通的工人阶级,一间厂里分配的小房挤着一家人住。以后如果他要回城,工作房子都是问题,更别说娶媳妇了。
冬夏道:“你这不是嫌贫爱富,你只是比较理智。”
人都是天然趋利避害的。她其实看得出来向春霞对许大军有点好感,但是两人决计不可能迈出那一步。
向春霞摇摇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眉飞色舞提起另一件事:“哎你们知道吗?包桂芳好像谈对象了。”
冬夏挑眉问道:“你怎么知道?”
“大家传言的呀!一传十、十传百。”向春霞一边用抹布擦桌子道,“都说她一天到晚给对象写信,两个人腻腻歪歪。哦对了,她对象好像就是隔壁连队的……”
苏香秀好奇地问:“那他们什么时候结婚呀?”
向春霞:“不知道,估计快了。希望她结婚以后能搬去隔壁连队,咱们这儿又少了个祸害。”
说完哈哈大笑。
苏香秀迟疑道:“不太可能吧。她一直都在咱们连队,编制也在这里。”
向春霞道:“咋不可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再说他们要生了孩子,咱们连队也没有学校啊!倒是隔壁连队有一所小学。”
那也是整个雁窝岛上唯一一所小学。
冬夏跟她们聊了会就回自己屋了。天气冷,其他人都是一整个冬天都不洗澡的。但她爱干净,就用毛巾蘸着热水把全身仔细擦洗一遍,又洗了下面,才哆嗦着跑到炕上盖好棉被。
今天她没跟阎政扬闲聊,而是赶紧闭上眼在空间里收菜。
之前收的一茬又一茬菜,包括中药材都长出来了。
她就跟以前玩qq农场似的,要把它们都收割捆起来整齐地码放到一旁。
翌日,冬夏早起继续做冻疮膏。
剩下的甘油并不多,她打算一次性都做了,回头分给连队那些下雪天还在外干活的铁道兵战士们。
这一批做好之后,包括沈东方、肖德胜,朱康平,还有连队的其他几位领导及其家属,冬夏都给送了一份过去。
这可不是她在拍马屁噢,而是觉得这些领导常年身先士卒地走在最前面,每到冬天却要被这种慢性病折磨困扰,很不公平。
“呦,这小玩意可真好用。”肖德胜接过药膏,就给自己擦拭了起来。
不过他只擦了点,剩下的准备留着拿回去给媳妇和孩子用。
冬夏道:“您不用省,要不够的话,我那还有。”
肖德胜看着她感叹道:“你这脑瓜子是怎么想的呦,总是能记得这些好方子。”
有时肖德胜都觉得冬夏来到135连队,是造福他们的。这不,她刚来,就给大家解决了跳蚤、冻疮这两个大难题,还遏制住了冬季流感爆发。
“对了,这个冻疮膏还能大规模做出来吗?”肖德胜有些不好意思道,“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