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夏这回是真的震惊了。
万万没想到,这个搪瓷缸除了能传递物品、肢体接触,还能传递声音!
这特么比手机还强啊。
要是在现代,妥妥的恋爱神器。
但是她不敢出声,她怕阎政扬认出自己。
这种感觉就像什么?网恋奔现前的胆怯和害怕。
冬夏咬了咬唇,试着收回手。
然而阎政扬抓得很紧。他似乎怕她跑了,紧紧牵着她的手问道:“你不想来到我的世界吗?”
冬夏没办法了,只得捏着嗓子道:“那个……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她刻意捏尖的嗓音很嗲,撒了糖霜一样,娇滴滴的听起来像在撒娇,令搪瓷缸对面的男人不自觉感觉骨头都要酥了。
想着小姑娘可能怕生。
他低下头,放软语调哄道:“我也可以去你那里。”
冬夏道:“不行!我这里是知青点,你一个大男人出现我该怎么解释?”
阎政扬想想也是,今天是他太突然了。
他们虽然已经认识很久,但一直都只是通过搪瓷缸写信联络,既是互帮互助传递物资的“革命战友”,也是分享生活喜怒哀乐的笔友,从未见过面。
如果说以前阎政扬还能告诉自己,他和她只是“朋友”,可一旦见面,他就明白这种感情有极大可能会变质。
男女之间,他们已经先一步交出了对方的灵魂,再深入了解接触下去……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阎政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其实不是很看重外貌。
兴许是因为后妈叶云芬、冬夏这些长得貌美内里却不尽如意的女人给他带来的阴影,他觉得找另一半,最重要的是人品。
就像一袭华美的长袍,里面却长满虱子,又有什么用。
阎政扬同样也清楚地明白,自己如果把搪瓷缸对面的女孩带来自己的世界,就必须要对她负责。
在穿过缸底和她牵手的刹那,他就已经在脑海里想好了结婚报告该怎么打。
无论她长得是美是丑,是胖是受,无论生病还是残疾,他都将娶她为妻。
而这不仅是出于责任感,也可能是因为……虽然还没正式见到面,却是阎政扬这二十五年人生中,第一次对一个女孩产生怦然心动。
冬夏慌张地抽回手,这一次阎政扬没再挽留。
而随着他们肢体接触的结束,也不能再互相听到对方的声音。
“呼……”
冬夏长出一口气,没忍住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
指尖摩挲了片刻,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属于他的余温。
对方随后传来纸条:【等你什么时候做好准备了,我们再见面】
冬夏回了个:【嗯。】
心里却觉得,他们不会见面。
她根本不可能让阎政扬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如今确切得知阎政扬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冬夏回想起当初给他发的那些暧昧话语,只觉得后悔。
事情就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了啊啊啊!
写信“网恋”可以,她补药面基啊。
早知如此,她当初就不撩他了。
她仅有的那点儿良心也还是会愧疚的。
阎政扬:【放心,你的那些物资都还存放在我这里,你要是过来了,随时可以取用】
冬夏看到这张纸条一噎。
阎政扬这不就是在明晃晃地勾引自己跟他面基吗?还用那些物资作“威胁”!
可恶!!
冬夏气得噼啪写字:【那如果我不过来,你就不把物资给我了?】
阎政扬一顿,回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要是想要,我年底回去时可以将那些东西取出都还给你。】
冬夏怔怔地看着纸条。
上面硬朗的字迹一如既往赏心悦目。
其实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她相信他的人品。阎政扬肯定会说到做到。
她就算不再和他进一步发展关系拿捏他,他也会把东西还给她的。
也就是说,他们这段笔友关系的“网恋”,应该结束了。
她没有理由也不该再去撩他。
冬夏暗暗告诉自己,以后要跟他保持距离,避免引火烧身。
就当搪瓷缸是个许愿池吧!
【我缺一个闹钟】她写道。
阎政扬:【好的】
于是第二天,她就收到了他传送来的一只小铁皮闹钟。是上海机械厂生产的金鸡牌,模样瞧着很复古。
冬夏试着调试了一下闹时,丁零零的声音听着很清脆响亮。
除此之外,还有一口铁炒锅、一袋鸡蛋糕、一包成人奶粉。锅不大,但日常使用是足够了。同时冬夏也注意到,这口锅不是崭新的,有使用过的痕迹。
同样都在北大荒,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东西。
上午冬夏就在医务室烧水给自己冲泡了一杯热腾腾的牛奶,再加几滴灵泉水进去,甜滋滋的,那味儿别提多香了。
再配上两块软乎乎的老式鸡蛋糕,就成了她的早午餐。
可能这段时间被连队食堂给荼毒的,冬夏吃着就差点流下满足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