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快冬天了,又来新知青?”向春霞咂舌。
冬夏道:“可能上边的政策是这样。走,我们先去食堂打饭吧。”
向春霞点点头,拿上饭盒跟她挤进了人头攒动的食堂。
罗玉玲一到就被分配到了包桂芳那个宿舍。
没办法,冬夏和向春霞刚走,目前就她们宿舍最空。因为临走前觉得有阎政扬罩着,连棉被都没带的罗玉玲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委屈得快哭了。
一开始来的时候她不知道,北大荒的条件竟然这样艰苦!她来岛上居然还是坐船!
最后来到这个所谓的宿舍,还要跟十来个人一起住……罗玉玲感觉天都塌了!
“又来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女同志,真晦气!”沈东方吧嗒抽着烟,扔下她就走了。
他出来看到包桂芳,就叮嘱了两句让包桂芳好好教育一下那个新来的知青。
“人怪娇气的,连床被子都没带,难搞哦……”
包桂芳面色不变,笑道:“那让她早点叫家里人把被子寄来。”
走进屋子里看到罗玉玲的第一眼,包桂芳就感觉,她和冬夏有点相似。
都是那种家境不错的姑娘。
毕竟要是家穷的,谁敢出远门不带被褥。
“我是你班长,以后由我领着你在这里生活。”包桂芳见她哭得眼眶红红的,上前拍拍她道:“不用怕,北大荒又没人会吃了你,以后习惯就好了。”
罗玉玲哭着道:“我不是来这里受苦的!我是来结婚的!”
包桂芳:“……”
她这会也懒得理人了,面色冷淡地扔下人就要去食堂。
罗玉玲却拉住她,擦了把眼泪道:“这边有电话吗?我想打个电话给家里。”
“有。”包桂芳看了她一眼道,“不过只有连队办公室有,场长不一定会借你。”
罗玉玲道:“那我去找场长!”
大概是出于好奇,包桂芳多问了一嘴:“你说你来北大荒结婚?那你的结婚对象是谁?”
罗玉玲道:“他姓阎,在部队是一名团长……”
包桂芳面色陡变,拉住她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你说是阎团长?他是叫阎政扬吗?”
这回轮到罗玉玲愕然了,直愣愣看着她道:“你怎么知道?”
包桂芳捂嘴轻轻笑了起来,道:“那咱们连队有你的熟人。她是阎团长的前弟妹呢。”
“弟妹……”罗玉玲一下就想起了对方是谁,面色大变。
“她现在在哪儿?!”
包桂芳指了指前边的空床位道:“她以前就睡这里,现在搬走了。”
罗玉玲:“搬走?她现在不在你们连队了吗?”
包桂芳道:“在的。不过她搬出去自己住了。”
罗玉玲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立马问:“那我也可以搬出去自己住吗?”
“想什么呢。”包桂芳嗤笑道,“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
吃过饭冬夏回到宿舍才不紧不慢地打开今天收到的信。
仔细一看字迹,是后姐曹芬芳写的,其中还夹杂着几个错别字。
毕竟相比于曹芬芳,后妈刘桂枝的文化水平更低。
信中的内容是说自己怀孕,婚礼推迟了,改定在年底,特地邀请她回来参加婚宴,其中不乏炫耀之情。
冬夏挑了挑眉,这个曹芬芳是真不怕死啊。
真当她的战斗力是盖的。
冬夏是真看不惯这对母女吃着原主一家的人血馒头还在这里蹦哒。
刚好,年底她请假回去一趟,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夺回来。
看完信冬夏洗漱完躺在床上就准备睡了。
今天干了一天农活实在太累,她没心情给阎政扬写信。
泥炕太硬,她在下面垫了厚厚的一层稻草报纸,再铺上棉被,很快进入梦乡。
但殊不知因为她今天没写信过来,导致阎政扬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又是几乎一宿没睡。
这一夜睡得太沉了。
次日冬夏是被敲门声吵醒。
“冬夏,你醒醒!要迟到啦!”向春霞在门口叫她,把门板拍得砰砰作响。
冬夏一下惊醒,胡乱捋了把头发赶紧起床。
向春霞在外面已经帮她打好了热水,催促道:“快点,你睡过头了。”
冬夏也很无奈,洗了把脸道:“昨天太累了,这边又听不到广播。”
向春霞道:“一个人睡是有这样的弊端……以后我顺便来叫你起床好了。”
冬夏却觉得这么不是个事儿,恐怕等到冬天了连向春霞都起不来。她寻思下次想办法买一个闹钟回来。
洗漱完她回屋拿起搪瓷缸想倒水喝,才发现里面多了好几张纸条。
全是阎政扬写的,似乎很着急慌乱地问她昨晚怎么没回信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最后叫她赶紧回信。
和之前的冷淡仿佛形成两个极端。
果然这男人是嘴硬心软。
冬夏嘴角勾了勾,顺手回了一张纸条扔进去。
【你之前不是让我不要再写信给你吗?】
阎政扬收到纸条,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