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脸色一变,猛的冲进去。
手术台上满是血色,上身赤裸的男人,侧脸趴着,一动不动。
精壮的后背,有一片绽开的血花,还有两只忙碌的手。
以及,手中的手术刀,止血钳。
她只有一个人在做手术,在救人,那精准度与完美度,却像是数人在合作,完全到无可挑剔。
“雀姐,你……”
苏砚顿了一瞬,下意识看向纪雀。
此刻,纪雀已经找了口罩戴上,手上也戴了医用手套。
极为简单粗暴的装备,像极了从前某个时代,在战场上,烽火连天时候的艰苦。
巴掌大的小脸上,只露出一双清寒的眉眼,更是带着凉意,回他一个字:“嗯。”
仅仅一个字,却像是已经说明了所有。
苏砚顿时松口气,也放了心。
他向后退走两步,眼底浅浅带了笑,也没敢再打扰她。
想到刚刚那谁,秦团是吧,乱说什么切块,分尸,吓死他了。
忍不住回头瞪一眼,秦明河已经站稳身体,脸上瞬间露出沉稳又不失睿智的笑容,转身出去了。
苏砚哼了声,发现出去的秦明河,竟是同手同脚,顿时又无语。
看来,他也是真的吓着了。
片刻,“当”的一声响,带血的子彈,从男人后背的肩胛骨取出,扔在一旁的托盘里。
纪雀停了手,眼底依然是一片血色的冷。
她没有抬头,很快又继续帮着周行野消毒,包扎。
却是声音极冷的开口:“查清楚,那些蛙人身份。”
敢伤她的男人,她会把他们……连根拔掉!
两个小时后,经过手术的周行野终于在病房中醒来,他睁开眼的一瞬间,背上剧烈的疼痛传来,还没等他开口说话,一只冰凉的小手悄悄探过来,像是做了错事情,又怕挨训的小蜗牛似的。
没敢做太大动作,而是轻轻的,用手指尖戳了戳他,又迟疑一下,才小小声的说道:“七哥,你疼吗?”
哦!
周行野挑眉,又微微勾唇:听听这是谁呀,这是他的祖宗,疼到骨子里的小宝贝!
怕吓到她,他笑一下,眉眼柔柔的看向她。
像是春日的暖阳,一瞬在寒冬盛开,他软声说道:“不疼,跟蚊子咬了一口似的。不过,我家雀雀好厉害,这次,是你救了我。”
他发誓,他没凶她,也没骂她,一句重话都没说。
但却眼睁睁看着她红了眼圈。
纪雀起身,垂下眸光,往后退了两步,声音低低的说道:“不是我救你,是你救了我。七哥,我以后……会改的。你,你能不能,别不要我……”
最后四个字,她说的声音极低,很低,几乎要听不到。
但周行野听到了。
心头顿时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那一刹间的难过,让他脸色很不好!
他目光沉下,也不说话,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
纪雀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办呢,周行野不说话,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不要她了?
也是。
在他们眼中,她就是个怪物吧。
受到强烈的刺激,就会变成一个杀人魔头的怪物。
但是,她已经努力在改了呀。
虽然这个过程很艰难,虽然她也曾经身处黑暗,可也一直在向往光明。
她,她会改的,真的。
她乱七八糟的想着,一时也不敢抬头。
又迟迟等不到周行野的原谅,她心头的温度,也跟着一寸寸的冷下。
罢了,就这样吧!
拥有他两年,已经足够了。
她轻轻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脸上扬起笑容,然后,她掉转脚跟,慢慢腾腾的往外走。
“站住。”
慢悠悠的,又有点生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不敢走了,乖乖站定,但还是没有回头。
周行野瞧着她这个样子,心头不止闷,还发堵。
他冷笑一声:“闯了祸就想跑?纪小姐,你好大的本事。”
纪雀:……
不是这样的,她本事不大,就那么一丢丢……但是,差点在失控的状态下把人杀了的那个怪物,也是她啊!
那样子的她,周行野会害怕她,会觉得她是个怪物,会远离她……这都是她该受的。
与其让他说出那些话,她不如主动离开,还能留个脸面。
“我跟你说话呢,过来!”
周行野见她不动,再次冷笑了声,纪雀摆烂了:算了算了,骂就骂吧,丢脸就丢脸。
她转了身,慢慢过去,娇小又瘦弱的姑娘,忐忑不安的站在他的病床前,像是一只正在等待法官审判的小可怜。
乖得不行。
“再过来点。”
周行野伸了伸手,勾不到她,又开口说道,纪雀再往前蹭了蹭,他说不够,于是,她又往前蹭了蹭。
终于蹭到可以抓到她的时候,周行野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在自己身上。
她下意识惊呼,踉跄扑过去,压在他的身上,周行野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