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时为什么不把侯亮平留在陕甘?
主要原因,他和李达康工作性质不同,和祁同伟关系也不同。
在整个延远县,别人见到祁同伟,都得叫一声祁书记。
唯独他,一口一个学长!
而且,过年时这孙子家里给他安排了相亲,总不能耽误他的终身大事吧?
最重要一点,祁同伟缺个拿行李的。
……
时光如梭。
又是一个月过去。
小雪飞扬。
盯着桌上的日历,祁同伟有一丝恍惚,掐着手指算算,还有二十来天,就能回汉东了,真好。
重阳节时,钟小艾给祁青山上了坟。
这事祁同伟记在心里。
等这次回去,他要在坟头好好的给父亲介绍一下。
这是钟小艾,我的妻子。
家乡的新房已经建好。
祁同伟还不知道是什么样。
不过,以王华的眼光和水准,新房可能不咋的。
那家伙,就知道省钱。
祁同伟给他两万块,让他把房子盖好一点,结果房子盖好后,这孙子又退了他一万。
该省的不省,不该省的乱省。
这可是新房啊。
不咋的就不咋的吧,祁同伟还是很期待的。
……
延远县这边的项目也都竣工,很多公司,已经在投产。
如今,延远县不穷了。
至少老百姓们都有了安定的工作。
就在前两天,又来了几个投资商,想找祁同伟谈合作。
还是建厂。
可祁同伟一直在搪塞。
为什么?
劳动力不够。
说白了,延远县还是小县城,加起来十多万人口,岗位多了,劳动力反而不够。
如果这个时候,祁同伟再疯狂开发资源,不停建厂,就得从外面招人过来了。
当然,自己吃不下,转到市里也行。
可祁同伟不想这么做。
主要,他觉得时机不成熟,这些开发商都是他的资源,如果真能拿下常务副市长,那么这些资源,就是他迈入正厅的资本。
有些自私了。
不过,官场就是这样,
身处洪流,很难独善其身,留一点未开发的资源在手里,很有必要。
既能当筹码,也多一个选择权。
人性如此吧。
“学长,下雪了。”
“下雪就下雪,有什么大惊小怪。”
“不是的,这里的雪,和咱们汉东的不同,你来看。”
“有什么不同。”
祁同伟走到阳台。
小雪纷飞。
他伸出手,没有雪花,只有一粒粒的雪粒子,落入手心。
北方的雪和南方确实不一样。
北方得雪,一粒一粒,落地不化,风吹便起。
南方的雪呢,就是大片雪花,落在地上时,很快融在一起。
“是不一样。”
祁同伟呢喃了一声。
“咯吱……”
办公室门被推开。
回头看去。
裹得严严实实的孙连城,一边拍去身上的雪,一边拿出一份文件。
厚厚的一沓文件。
“祁书记,好消息。”
“什么消息。”
“喏,这个。”孙连城把文件递了过来,“这是教育局和村支书一起统计的开学名单。”
“开学名单?”祁同伟愣了一下,接过那张文件,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人名,性别,以及出生年月。
简单看一下,都是学生。
小学生。
“祁书记,名单上这些人,都是之前没有上学的娃娃,如今在支书们的工作下,她们都能进学校了。”
“多少人?”
“482个女生,32个男生。”孙连城激动道:“祁书记,功德无量,是你拯救了这五百多个娃娃,没有你,她们上不了学。”
“还有吗?”
“有。”孙连城深吸一口气,“还有几十个老顽固,说什么,也不给家里的女娃娃上学。”
“手段上了没?”
“上了,可他们不听,顽固的很。”
“艹。”祁同伟点燃一支烟,“给脸不要脸,让村支书再上强硬手段,停这些顽固分子的工作,再用喇叭,全村通报批评,我就不信了,想让娃娃上学这么难。”
“真要这么做?”
“当然。”祁同伟正色道:“全民教育,刻不容缓,如果他们有意见,可以让他们去市里投诉我,我要的只有一点,把孩子送到学校。”
“我这就去落实。”
“对了,再给这些老顽固的亲戚朋友也做工作,让他们也加入劝说行列。”
“明白。”
“等等。”祁同伟疑惑一声,“我这两天没看到程度,那小子去哪了?”
“他……”孙连城也疑惑,“我也两天没见到他了。”
“下去吧。”
孙连城离开后,祁同伟又拨通了李达康的电话。
“祁书记,怎么了。”
“见到程度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