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和政治中心,一心做好自己的榻房生意,并不知道皇上和内阁下一步如何开放口岸,不过从最近朝廷邸报的动向来看,似乎还要等几年。”
弗朗克斯笑道:“你们的邸报是个好东西,从那上面可以看清你们的哲学和政治,我很喜欢看,我们欧洲就没有这种途径接触到政治。”
沈今竹大吃一惊,“弗朗克斯,你太聪明了,这么快就掌握了我们的语言!”
“哈哈,我作弊了。每一本邸报都是你们大明人翻译给我看的。”弗朗克斯笑道:“西班牙吞并葡萄牙,两家东印度公司在合并,本来就矛盾重重,加上我们插【进去的间谍从中挑拨,场面就更好看了,为了争夺新董事会的席位,他们甚至开始用暗杀这种手段,公司内部混乱,人心惶惶,我们乘机从以前的葡萄牙东印度公司挖了很多人才过来,船长、水手、雇佣兵、职业说客——这些说客大部分都是你们大明的人,和你一样,都会好几国的语言,对大明官场很熟悉,由他们将我们的黄金送给官员,打通关系。和他们打交道,我才知道为何葡萄牙人能占在澳门五十年,原来真的如同传闻中一样,靠的是大额的贿赂来达成目的。我们比葡萄牙人还大方呢,将来和大明的关系会越来越好。”
沈今竹听了,觉得有些脸红,大明官场糜烂如斯,真是丢脸啊。弗朗克斯目光如炬,看穿了沈今竹的心思,说道:“我早就和你说过了,生意和政治本质就是丑陋而且罪恶的,所有的金钱和权力都沾着充满恶臭的鲜血。你们女人是天生情绪化和理想主义的种群,不适合——”
输人不输阵,沈今竹笑着打断道:“哦,弗朗克斯,无论如何,这两样我都沾上了,过去,现在,将来,都会和这两样东西打交道,你的老调长谈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不会因为这些而退缩的。”
“哦,可怜的小姑娘。”弗朗克斯看着她的目光居然带着一些怜悯之意,“看来传闻都是真的了,你被官僚家族所不容,不得已走了祖母当年的老路,踏上了商道,即使想回也回不去了吧?你们大明的士大夫人家族阶层都很清高,不喜欢未来的儿媳妇沾染上铜臭气,你不能嫁给同等阶层的贵族,只能从下等阶层招赘结婚。我很为你可惜,沈小姐,那些上等阶层的贵族都无法和你匹配,下等贱民就更辱没你了。”
自打货船开进月港的那一刻开始,沈今竹就不停的大开眼界,惊讶的说道:“这种传闻都到了月港?其实不是得已,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和家人不合多年,彼此间隔膜太深得,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形同陌路,彼此都难受,还不如搬出去单过,自由自在的,虽辛苦些,心里却是快活的,并不觉得委屈。”
“至于阶层的变化,我自身可以接受,当年我的祖母祖父就是商人,我从不觉得他们是低贱的。还有关于我的婚事,就更不用提了,一来我还在孝期,不能谈婚论嫁,二来——”
沈今竹顿了顿,说道:“这些年我慢慢觉得,当一个人的内心和实力都变得足够强大,就并不需要依附于婚姻来生存,也不用理会外头异样的目光。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可是婚姻就变成了两个家庭的结合,尤其是女人,她要从原生家庭里彻底剥离出来,就像嫁接似的,砍断了树枝,接在另一棵树上,这样她的人生就不受自己掌控了,喜怒哀乐基本由夫家决定,如果恰好能够契合,那皆大欢喜,如果不能,就只能是枝毁人亡的悲剧,这个人亡可能是肉体上的死亡,也可以指精神上死亡,她失去了自我,她成为了妻子、母亲、儿媳、妯娌,某某夫人,某某家的姑太太,却唯一不是她自己,没有人在乎她是谁,她在想什么,因为在世俗的眼光里,她必须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好儿媳、好妯娌,她唯一不能做的就是自己。”
“弗朗克斯,我见过太多这种悲剧婚姻,我的堂姐结婚三天就离婚了,就是因为实在无法和爱子如狂的婆婆相处,她无法接受这种家族的做派,可是大部分女人都忍下来了。弗朗克斯,我希望的婚姻,是心爱的人内心和实力同样变得足够强大,心甘情愿的从自己的原生家庭了跳出来,和我组建一个新家族,我们携手度过一生,在自己的小家里,我是妻子,我也是我,他是丈夫,也是他自己。”
弗朗克斯沉默了很久,面前的这个美丽的东方姑娘总是做一些出其不意的事情,她对婚姻有这种叛逆的想法,他并不觉得意外,弗朗克斯说道:“沈小姐,恐怕我的话会给你带来不快,对于婚姻,你太理想主义了,你以为只有你向往这种婚姻吗?年轻时候的我,包括现在有些思想前进的绅士们,也梦想得到这种婚姻,但是很可惜,我从未看过这种理想真的被实现。”
“沈小姐,这个世界残酷的现实就是,无论男人和女人,都是属于家族的财产,这个想法符合法律,更符合世俗。而你理想中的婚姻,恰好都违背了法律和世俗。而这世上能超越这两者的,只有掌控皇权、有能力控制法律和世俗的人。沈小姐,你非皇族,而且大明皇族不容许有女继承人,所以无论你和你的爱人内心和实力有多么强大,都无法和法律和世俗抗衡。”
“沈小姐,我很欣赏你积极面对人生的态度,年轻人就应该有这种不顾一切的闯劲,只是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