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粉儿又不是错。”
朱氏依旧固执已见,说道:“可是这个样子见男客,太不庄重了。”
“好吧,先不说是非对错了,娘和姐姐都有各自的道理,但是现在咱们家又不是以前的时候了,大伯、三叔两家人都住着呢,而且还有祖母在——”文竹说道:“祖母都没意见,您再看不过眼,也要先忍着,若闹将开来,你哪怕只有三分的不是,都要变成十分不是了,爹爹夹在中间怪为难的……”
沈文竹劝朱氏放开些,她这几天也瞧出来了,姐姐和大房、三房谁都能说的来,整日笑嘻嘻的,和祖母就更不必说了,可就是面对自家人那笑容就淡了,客客气气的像是陌生人,她能瞧得出来,姐姐在忍耐,这个时候稍微一个火星,就能将矛盾点燃,吵来吵去,谁都不会是胜者,不如暂且放一放,明日还要进宫呢。
次日清早,沈家人都早早起来梳洗,沈老太太、朱氏、王氏三个诰命夫人按照品妆打扮,其他人女眷也打扮得体,坐上马车往皇宫方向而去。
淑妃娘娘在翊坤宫,沈老太太诸人先行了跪拜国礼,看来外祖母拖着病躯千里迢迢来看自己,淑妃眼里满是泪光,身边的公公忙说道:“免。”大公主上前亲手扶着沈老太太起来,淑妃牵着两岁多的小公主走过去和众人见过了,沈老太太看着肥嘟嘟的小公主,喜欢的不得了,抱在膝上和她说话,问她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小公主胖乎乎的手指玩着老太太云肩上的流苏,她说话还不大利索,两三个字慢慢往外吐。
“桂花糕。”
“玩球球。”
说了几句话,便不耐烦了,圆溜溜的眼睛往众人脸上逛了一圈,然后对沈佩兰伸出了双手,“外祖抱抱。”
沈佩兰抱住了小公主,沈老太太的目光依旧黏在小公主脸上,笑道:“小公主的模样活像了今竹小时候。”
沈佩兰笑道:“我也觉得是呢,记得今竹小时候也是这样肥嘟嘟的,长了一圈水泼不进的车轱辘般的肉,当时还想,这可怎么办?以后长大了成了小胖妞。现在真长大了,这相貌倒也过得去。”
今竹的相貌岂止是过的去?淑妃拉着她的手笑道:“母亲这话我记下来了,将来小公主若是没有今竹长的好看,我是不依的。”一家人其乐融融,正要宣布开午宴时,外面进来两个小内侍,是慈宁宫的人,抬着食盒进来,说是太后的赏赐,又对沈今竹说道,太后叫她过去说话。
以前沈今竹在宫里小住的时候,太后也经常叫她过去说话凑趣,今日又宣她去慈宁宫,也并不奇怪,沈今竹依依不舍的离了祖母,跟着小内侍往慈宁宫方向而去,可是走着走着,又觉得不对头,她停住脚步,问道:“两位小公公,这是往何处去?”
小内侍脸色一肃,扯着嗓子说道:“传皇上口谕,宣沈四娘去琼华岛觐见。”
庆丰帝这个昏君又在搞什么名堂?难道又想带着自己去琼华岛凤飞殿吃包子怀恋凤姐?呜呜我不要吃包子,我要陪祖母啊。
庆丰帝是沈今竹表姐夫,姐夫私底下找小姨子说话好像不太合适,所以借着太后的名义把沈今竹单独叫了出来,免得对她的名声不好。庆丰帝就是这么奇怪,你说他昏君瞎胡闹不正经吧,他有时候还挺能为他人考虑的。你刚觉得他有些明君的样子,他又嬉皮笑脸、胡作非为搞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比如和北大年使节阿育公主滚到一起,送给了番邦公主一个龙种。
沈今竹坐船跨越太液池,到了琼华岛,刚一上岸,就被小内侍引到殿里一个老公公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匣子,尽是一些花粉瓶罐等物,他往沈今竹咽喉部位用呵胶贴了一样东西,又拿着笔蘸上颜色往她脸上和颈脖处画着,最后还拿扇子扇干了,说道:“姑娘说句话试试。”
“说什么?”沈今竹被自己的声音惊住了——尖细的女声变得沙哑,像少年人的声音。
老公公笑道,“这就对了,皇上说要务必把姑娘装扮的像个小子,免得被人识破女儿身来。”
沈今竹赶紧揽镜自照:哇!柳叶眉变成了剑眉,瓷白的肤色像是被烟熏过似的,变得有些黑,下巴有些发青,像是刚刮过胡须,颈脖处居然鼓起了男子的喉结,看上去和真的一样!这老公公真是鬼斧神工啊!
老公公递过一个锁子甲,“将这个甲衣穿在里衣外面,就能遮蔽胸部,像个真正的男儿了。”
沈今竹穿上锁子甲,在外面罩上一件锦衣卫的麒麟袍,那锁子甲在衣服里面,果然有些像男子的胸肌,在腰间挂上绣春刀,穿上羊皮靴子,戴上黑纱帽,换装完毕,娇艳的少女立刻变成了威风凛凛、模样俊秀的锦衣卫,看上去不会让人觉得不男不女。
沈今竹大喜,还厚着脸皮向老公公讨了几张像喉结似的皮子,想着以后扮作男子出门就沾上这个,免得被人识破了,随着胸口“小山丘”慢慢鼓起来,声音也愈发娇柔尖细,一张脸也越来越精致,穿着男装也不像男人,显得不伦不类的。
小内侍带着沈今竹到了琼华岛的一个殿堂处,一进门就看见殿内摆满了桌子,乌压压坐着一堆人,再看看这些人的面貌服饰,顿时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琼林宴和鹰扬宴!
琼林宴是皇宫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