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还回来,唉,真是想孙子想魔怔了。”
妇人尖叫道:“他们胡说!他们想要把孩子抢回去活活淹死啊!说什么刘家能重获富贵,是因为听从道士的忠告,要洗女三代,方能使得刘家永享富贵,如今前两代出生的第一个女儿都淹死在水盆里了,要淹死第三代头生的女儿!我家小姐这几年接连流产了两次,好容易生下这个孩子,怎么舍得看见女儿活活被淹死?!我冒死将孩子抢出来,他们又来将我灭口,把孩子抢回去淹死,求求这位相公,救救我们,我们崔家也是金陵大族,将来必定报答你啊!”
中年男子回头对抱着妇人的男人吼道:“还不快堵住这个疯婆子的嘴!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胡言乱语!”
又笑着对酸秀才解释道:“打扰您歇午觉了,我们这就带着这个疯婆子走。”
酸秀才看了三人一眼,啪的一声关上门,妇人被堵了嘴,绝望的朝着紧闭的大门呜呜叫着,中年男子回头伸手要去抢妇人怀中的孩子,冷不防一阵寒光闪过,耳朵剧痛,男子痛苦的握住喷血左脑袋,但见一只耳朵在青石板的路上弹跳!
来者是一个面目清秀的书生,和他面目不相称的是目光的狠戾和手里血淋淋的匕【首。沈今竹冷冷的对着抱着妇人的男子说道:“放了她,否则你也要尝尝失去耳朵的滋味。”
那男子看着地上带血的耳朵和捂着脑袋大声呼痛的同伴,吓得脸色发白,但是想起主人的嘱托,他还是紧紧抱着挣扎的妇人不肯放手,辩解道:“这位公子误会了,我们并非作奸犯科、拐卖妇女孩子的人贩子。这个疯婆子是我的大嫂,她——”
“一派胡言!”沈今竹打断说道:“这妇人若真的重男轻女,想把女婴遗弃,为何摔倒时会奋不顾身护着孩子、另可自己当做人肉垫子?光天化日之下,好大的胆子,敢抢妇女孩子!”
那男人见谎话被戳穿了,又见对方好像是个文弱书生的模样,便横下心来,从腰间摸出一个短刀朝着对方刺去!
啪啪两个回合下来,男子和同伴一样也是失去了一只耳朵!青石板上的耳朵成双对。
妇人抱着婴儿跪地道谢:“多谢恩人相救,求恩人好人做到底,将这两个歹人的马车赶过来,送我们回崔家报信,我抢了孩子回来,他们万一折磨我们家小姐怎么办?小姐刚刚生产完毕,连走路都艰难啊,如何能逃出他们的魔爪。我要禀告老爷夫人,求他们去救小姐,老爷向来最疼这个唯一的女儿了,他们刘家虽然势大,我们崔家也不会见死不救,任凭小姐受苦的。”
沈今竹二话没说,从巷口将马车赶过来了,扶着妇人上了马车,行驶到酸秀才门前时,沈今竹猛踢大门,骂道:“看你也是个男人!如何见死不救、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两个歹人在你大门前打女人、抢孩子?真是个怂货!”
那酸秀才更加不敢开门了,在里头哆嗦道:“我是个外地人,父母双亡、孤苦伶仃的,孤身一人来金陵投亲,我不敢惹事啊,再说刚才这两人说的也有理,我就——”
听到“孤身一人”四个字,沈今竹心里有了谱,心想等我把这妇人和婴儿送到安全地方,再回来想法子处置这个孤身一人的酸秀才,得逼得他不敢上门认亲。
言罢,沈今竹挥起手中的鞭子,将马车驶出巷尾。沈今竹坐在车辕子上问妇人,“你们小姐家在何处?”
妇人说道:“文昌巷崔家,我们老爷是金陵礼部的左侍郎。”
沈今竹脱口而出:“可是金陵崔打婿?”金陵传奇人物崔打婿就是礼部左侍郎,当年幺女出嫁时打女婿一战成名。
这倒霉女婿说起来和沈家还有点亲戚关系,女婿姓刘,是诚意伯的二弟的儿子,诚意伯三弟的长女刘氏是瞻园的三夫人,和沈今竹的二姑姑沈佩兰是妯娌关系。可是听说崔打婿打归打,对女婿的学问帮助颇大啊,崔打婿当年是探花郎,就是因为有了这位探花郎岳父的严格管教和举荐,这位崔打婿才会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听说刘家很感激这位亲家,崔刘两家来往亲密,如今怎么会反目成仇,要淹死崔氏生的女儿呢?
妇人呜咽哭道:“我家老爷正是崔打婿!呜呜,我可怜的小姐啊,当初嫁到刘家,刘姑爷发誓一辈子对小姐好,房里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侍妾,我们小姐还当真了,怀了两个孩子都不幸没了,好容易生下一个女婴,无意中听姑爷和婆婆的对话,说刘家有洗女三代的说法,每一代的第一个女儿都要淹死献祭,才能永葆刘家的富贵。我的老天爷啊,堂堂诚意伯府,文成公刘基的后代,居然把一个破道士的话当真了,淹死这个无辜的女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