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说道:“好,事不宜迟,我们去河楼先点着菜,要河楼掌柜帮我们租一艘画舫来。”
庆丰帝满意点头,指着秦淮河迎面而来的一艘三层大画舫说道:“你要是租下那个最大的,我就相信你的诚意。”
见徐枫如此上道,沈今竹送客口气,她辞别了众人,说道:“我要回家了,你们慢走,玩的开心点。”
庆丰帝却拦住她说道:“表妹,你忘记在宫里头说的话吗?你说我若有一天去了江南,你便陪我玩耍游逛,怎么,如今我来了,你说话不算话了?”
我是说过啊,可是我那时一来还小,说话不知轻重,二来当时觉得你永远都没有可能来江南啊!沈今竹内心有个小人挠墙,面上却笑道:“家人在等我回去,这一车御赐之物也在等我送给他们呢,中秋佳节享受皇恩浩荡,不是每家都有这个福气的。”
这马屁拍的庆丰帝很舒服,他对曹铨说道:“你派人驾着马车回乌衣巷沈家,把礼物发下去,和沈家老太太打声招呼,就说——就说临安长公主想见今竹,派人把她接走了,这几日都住在长公主府,叫老人家不要担心啦。”
曹铨暗道,中秋节不让人家小姑娘和家人团圆是何道理?临安长公主虽然有些霸道,也从不会如此蛮横行事,但皇上吩咐,他不敢抗旨,只得照办,吩咐了穿着常服的锦衣卫驾着马车去乌衣巷送礼。
沈今竹看着一骑红尘马车去,感叹当初真不应该夸下海口,说要陪着庆丰帝游遍江南山水!真没想到这庆丰帝真的当了真啊!她也想游遍江南,可和谁都可以,就是不想跟着皇帝一起,因为凡事牵扯到一国之君,随之而来的繁文缛节就如蛛网般缠过来,玩也玩的不痛快,何必受这个罪呢。
唉,覆水难收,自己说的话,再难也要履行,否则就是欺君之罪呢。沈今竹心里很是郁闷,但转念一想,庆丰帝并非大招旗鼓的下江南,而是白龙鱼服,微服私访,这样的话是不是就不用遵守那么多规矩了?
真思忖着呢,庆丰帝对着坐在曹核脖子上的大皇子说道:“炫儿,这是你表姨。你乖乖听小姨的话,小姨带你买糖葫芦吃。”
“表姨。”大皇子朱思炫落落大方的叫道,他生母低微,但是他自打出了娘胎,就一直由皇后抱到坤宁宫里抚养,小小年纪就有皇家独有的矜贵之气,他是首次出宫去了这么远的地方,眼里满是新奇和喜悦,并不害怕。
既然见了庆丰帝都不用行礼,对着大皇子就更不用客气了,沈今竹笑着对大皇子点点头,从善如流说道:“外甥乖,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就和表姨说。”
曹核见沈今竹朝着自己笑,赶紧顶着大皇子慢慢蹭过来,居然还讨好的笑了笑,开始套近乎,说道:“今竹,我们又要去那家烟雨楼了,现在想想,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庆丰帝听了,内心八卦欲望被搅起来,忙问道:“你和曹核认识?还不打不相识?这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曹核便说了和李鱼开赌局,沈今竹出面帮忙,居然打败自己请来的赌坊高手,说到此处,曹核连连赞叹道:“今竹好厉害,居然和那人打了平手。”
曹铨听到儿子开赌局的话,恨不得当场将这不争气的儿子打一顿,庆丰帝感兴趣的是沈今竹一个小姑娘居然赌术如此高明,他乐不可支的说道:“果真如此?那我们过会在画舫上赌一把如何?呵呵,我在宫里头还从未输给过女子呢。”
我那时干嘛要答应帮李鱼对付曹核桃啊!沈今竹此时深刻体会到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庆丰帝这样喜欢玩乐的君王,真的是百无禁忌,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什么花样都要试一试。如今刚刚坐稳了江山,有了皇子,也震慑得住武臣,控的住内阁,便觉得大势已成,可以好好放松享乐一番了,诺大的京城都不够他玩的,听说通州闹土匪,他居然带着锦衣卫去剿匪,大象踩蚂蚁似的捣毁了土匪窝子,还跑到关外几次御驾亲征,亲自带兵打过鞑靼人,从无败绩——当然了,他若是败了,恐怕是没有心情下江南的。
沈今竹自认倒霉,庆丰帝却兴致正好,问曹核:“你和表妹打赌输了,输了她什么?”
——这个,曹核愣住了,不说吧是欺君,说吧又太丢人,正待含含糊糊的敷衍一下呢,徐枫最厌恶曹核那双虎眼总是偷偷看沈今竹,听庆丰帝如此问,他如何会错失这个“落井下石”的大好良机呢,赶紧一五一十将那晚烟雨楼曹核认赌服输,脱光衣服横渡秦淮河的“英勇”事迹说了一遍。
庆丰帝听得哈哈大笑,曹铨觉得丢大人啦,恨不得当即把这个笨儿子丢进秦淮河喂鱼!大皇子朱思炫居然也听懂了,很认真的问道:“表哥,秦淮河的水冷不冷?你光着游泳,那水里的鱼儿咬不咬小鸡鸡?”
一听这话,众人除了曹铨父子,全都大笑起来,尤其是徐枫,那笑声慷慨激昂,格外刺耳。沈今竹先是跟着笑了几声,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自己一个女孩子,好像应该装作听不懂才对!
沈今竹便强行憋住笑,脸色忽红忽白,曹核偷偷瞄着沈今竹,都看在眼里了,此时内心是崩溃的,其实不用他老子曹铨动手,他自己都想跳到秦淮河里头喂鱼去了,而徐枫却觉得此刻无比的舒适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