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有份,这时候小丫鬟应该都送到了,徐家人应该至少派个体面的嬷嬷来请我们表小姐赴宴才是啊!为何一直到现在都无人来请?这事别人想不到,四夫人和五少爷也会想到吧,为何他们也没有消息?难道是得知淑妃娘娘有孕,高兴的把表小姐忘记了?
其实缨络冤枉沈佩兰和徐柏了,怀安说淑妃娘娘有孕后,他们被人围着道喜,沈佩兰心中狂喜之余,也惦记着沈今竹在瞻园呢,只是今日家宴、接风宴,以及徐栋的庆功宴挤在一起,她觉得最好还是由当家主母魏国公夫人派人去请沈今竹比较合适,就抽空和大嫂打了个招呼,魏国公夫人的嫡长子册封世子,加上前些天还定了亲事,人逢喜事精神爽,虽说打理家事累了些,她也是高兴的,听沈佩兰这么一提醒,她笑道:“刚才就吩咐原管事去请了,今竹是我们家的贵人呢,她一来,怀安公公就说淑妃娘娘有孕之事,真是个小福星,她还把御赐之物分送给了各房,好个知礼数的孩子。”
今竹这孩子三年来还是有些进益的,虽说内心里还是一匹野马性子,但是表面上的礼数是不缺的,不负她一番心血的调【教。沈佩兰听魏国公夫人说已经吩咐心腹陪房原管事去请了,便放心下来,一心应付周围人恭贺之词,心里盘算着淑妃的孕期,心想按照上一次生大公主的规律,临产前一个月皇后娘娘会下懿旨,宣她进宫照顾女儿待产,直到娘娘出了月子才出宫,这样的话,我要像上次一样,早些进京住在北京的魏国公府等待懿旨,北京和金陵足足有千里路程呢,坐大官船,一个多月才能到。
魏国公夫人确实吩咐过原管事,可是原管事却迟迟未去请沈今竹入席,为何?是因这原管事自从沈今竹三年前进园子就和她有了冲突,原管事瞧中了南山院太夫人身边的冰糖做儿媳妇,可是冰糖却“恰好”被沈今竹要到凤鸣院去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原管事还被亲儿子埋怨,心中顿时生了怨恨,专门搜罗了一批刺头不顶用、还不服管的丫鬟,凑成一队“七仙女”送到凤鸣院恶心人。
但是凤鸣院的掌事娘子流苏,还有一等大丫鬟缨络冰糖等人岂是好惹的?这冰糖看似绵软,实则外柔内刚;缨络更是从底层拼杀出来的,手段心机都一流;流苏的公公是瞻园外院大管家,世代豪奴,后台硬着呢。这三人联手,将“七仙女”训的服服帖帖,有一两个愚犟的“仙女”,也都被找了机会打发出去了,凤鸣院风平浪静。
原管事一计不成,又生了数计,算计凤鸣院和沈今竹,屡次被反过来打脸,她儿子还被徐枫、徐柏找了借口打的半死,听闻八少爷都出了手,原管事不敢向魏国公夫人哭诉,从此也收敛些性子,但到底意难平,也一直找机会给沈今竹和凤鸣院挖坑。
今日魏国公夫人吩咐她去请沈今竹入席,原管事自认为找到了绝佳的机会,暗想我故意拖延着,晚些去请,让这表小姐在凤鸣院焦心的等待,胡乱猜测,伤春悲秋,岂不妙哉!等到快要开宴时我再去请,横竖耽误不了夫人的吩咐就是。
所以原管事一直没来,连大厨房的人都过来问了,缨络听的火气,说道:“这几日都是家宴,大厨房早就备了许多东西,你们随便分出一点来就够小姐的份例了,表小姐吃不吃是她的事,送不送份例是你们大厨房的事,还巴巴的来问什么?”
大厨房的小丫鬟见缨络动了气,赶紧赔罪道:“知道了,我们这就安排人做上表小姐的份例,待会就把食盒送过来。”言罢,小丫鬟拔腿就跑,其实瞻园里头有地位的一等大丫鬟们当中,唯有缨络是大厨房最低等的灶下婢做起,一步步的爬上去的,而且缨络不是那攀上高枝就捧高踩低欺负人的那种人,对大厨房的人一直客客气气的,今日如此翻脸,肯定是真生气了,怨大厨房没有眼色呢。
此时沈今竹已经将家人的礼物打点完毕,命人装进箱笼,找一辆马车抬进去,她这就带着礼物回乌衣巷,叫车夫快点赶车,说不定能赶上自己的中秋午宴呢。
缨络听了,觉得目前最好就是这个法子了,巴巴在这干等魏国公夫人邀请也忒没意思,还是回乌衣巷吧。
只听得外头鼓瑟吹笙,响起了吉乐,应该是魏国公等人陪同怀安游园完毕,快要开宴了,大小主子们都等待贵宾入席,肯定没有谁能送一送表小姐,不如我跟车一起去乌衣巷吧。缨络命小丫鬟给自己收拾了些行李,准备陪着沈今竹一起去乌衣巷沈家。
沈今竹摇头说道:“不用你送了,如今流苏冰糖都不在院子,就你一个人当值,你把院子管好,别出什么事端,我坐马车回去,横竖回自己家里,不需要拘礼,又不缺伺候的人,你留下吧。”
缨络一想,确实是这个理,瞻园水深复杂,流苏冰糖都不在,只有她一个一等大丫鬟坐镇,她若都走了,这凤鸣院一旦出了乱子,收拾起来就麻烦了。缨络命小丫鬟们将送到乌衣巷的箱笼抬到等候在二门外头的马车上,扶着沈今竹上了马车,将门帘合严实了,才叫车夫过来赶车。
那车夫挥着鞭子轻松跳上车辕子,缨络惊的大叫到:“八少爷?怎么是您来赶车?午宴不是开始了吗?”
沈今竹听到动静,忙掀开夹板门帘一瞧,但见徐枫穿戴着青衣小帽,扮作小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