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就和章家人要好,在他们的提携下做了海商,这个绣纹可能就是章家人家族惯用的。”
沈老太太想了想,说道:“好像就是我和你祖父做海商的时候见过这个绣纹呢,至于是不是章家的,我就记不清了。”
沈今竹说道:“是与不是,改日我去问问章家人,您不用操心啦。不过是忘记一个纹饰而已,无关紧要。”
一时到了吃晚饭时间,这顿饭乌衣巷的沈家人都团聚在一起,明日是中秋节,也是最后一天秋闱,为了让错失三年前秋闱的二少爷沈义然保持良好的应考状态,今夜的晚宴都没有上酒,诸人是以茶代酒,提前预祝沈义然今科金榜题名。两场考试后,沈义然自我感觉良好,自信满满,沈今竹笑道:“二哥哥,我和表哥给你准备了一坛二十年的状元红,就等着明天你考完最后一场再打开。那店家说只要开坛,保证香味飘出围墙去呢。”
“二十年的女儿红,肯定很烈吧。”沈老太太板着脸说道:“谁都可以喝,就今竹不准碰!那年在拂柳山庄就醉倒了,把你三叔家闹的天翻地覆,不可以再犯。”
不是说记性越来越差嘛,怎么我的丑事全都记得?沈今竹难得回来一次,有时候也犯犟,当然大部分都是刻意顺着沈老太太,说道:“知道了,明日我就喝一点甜丝丝的果子酒。”
二十岁恨嫁的沈韵竹、外号叫沈三离的沈家二小姐故意岔开话题,给今竹解围,抛出了一个轻松愉快的话题,笑道:“我一直忙着明日过节的事情,没时间和四妹妹聊天。听说你昨晚宿在临安长公主府里,我们没去过长公主府呢,那府里是什么样子的,说来听听,也让我们开开眼。”
沈今竹知道二姐姐再给自己找台阶下,于是打开话匣子,将自己在公主府的见闻娓娓道来:“……的确是有些极妙的景致,以前是皇家园林嘛,和瞻园差不多吧,就是小一多半,伺候的人好些都是以前的宫人,言谈举止和一般的奴婢不同,也有内侍公公等人伺候。”
宴会就在谈笑中轻松结束了,明日沈义然还要考试,众人散得很早,沈韵竹和沈今竹一左一右簇拥着祖母回卧房休息,那沈义然居然也跟了过去,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沈老太太问道:“你不去早点睡觉,在我这里做什么?我有韵竹和今竹陪着说会话,不闷的。”
沈义然叹道:“有件事憋在心里好几天了,憋的怪难受的,思前想后的睡不着觉,想着横竖都要说的,就不等明年春闱发榜了,我提前说出来,问问祖母和二妹妹的心意,也好有个底。”
沈韵竹听着不对,想了想,问道:“可是与我的亲事有关?”
“正是。”沈义然隐去花船喝酒的内容,扯谎说在国子监白灏找他表露心意,说若他明年春闱中了进士,沈家人也同意,便再次找媒人上门提亲,求娶沈韵竹。
白灏!沈今竹内心有个小人一拍脑门:对了,那天远远看见二哥在花船上和一个青年人喝酒聊天,瞧着模样身影有些熟悉,原来就是白灏!
众人皆惊,一时屋里一阵沉默,沈老太太记性虽差了,但她就是忘记自己是谁,也忘不了那个使得宝贝孙女背负“沈三离”名声的人!那时白灏上门负荆请罪时,沈老太太便慧眼识英雄,瞧出他将来有前途,只可惜老娘太极品了,不好相处。
如今时隔三年了,给沈韵竹说亲的对象是一个不如一个,就更显得白灏光彩夺目,可是——沈老太太问了个最关键的问题:“这白灏的寡母白夫人还在不在?”隐藏的意思是,白夫人死了没有。
沈义然忙说道:“还在,白灏在金陵乡下租了一个民居给白夫人养老,不过白灏说了,这三年来他母亲已经大变样子,不会像以前那样刻薄儿媳妇了。”
沈老太太暗道,若白夫人真改了性子,善待韵竹,明年不管白灏是否中进士,都不失是一门好姻缘,将来韵竹终身有靠,我就是撒手归西也能安静的去。
可沈韵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才过了三年呢,她没好气的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白夫人的性子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怎么可能三年就变好了?白夫人最擅长装好人了,要不这等刻薄之人,是怎么写进苏州县志的贤妇里头呢?八成是看自己儿子也恼了她,就故意说自己改好,等哄得我回心转意,再嫁给白灏,她故技重施显露了本性,觉得我脸皮再厚,也提不出第二次和离!或者再长远一点,等我为白家生儿育女,用孩子栓住我,再找机会磋磨儿媳为乐,那时我为了孩子,也只能打落牙齿往里咽!要嫁二哥自己嫁去!我和白灏早就恩断情绝,即使破镜重圆,那裂缝也无法弥补了。”
被往事触动了情绪,沈韵竹流着泪说道:“二哥是瞧见我这个老姑娘留在家里碍眼是吗?你放心,我从明日起就搬到乡下庄子里住着,那田庄是我的嫁妆,我吃自己的,穿自己的,不用公中一分银子!”
沈义然没想到亲妹子对白家有如此强烈的反感,竟然是誓不两立的态度,赶紧跪下来抱着沈韵竹的腿说道:“好妹子,哥哥错了,哥哥不该相信白灏的话,哥哥发誓,若有半点嫌弃你的意思,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沈老太太也忙拉着沈韵竹坐下,叹道:“乖孙女,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