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猿猴般的跳动,思维如野马狂奔,东窜西跳,整个人如同生了场大病似的不得平静。
“我是说西游记呢,你都白看了。”沈今竹说道:“书里头心猿就是孙悟空,意马就是指的是白龙马。”
哦!徐枫松了一口气,沈今竹说道:“我看了西游记,才知道以前峨嵋说的那句佛经的意思,《维摩经香积佛品》上说,‘以难化之人,心如猿猴,故以若干种法,制御其心,乃可调伏。’”
“意思是那些难以度化的人啦,心里就如同猿猴,只要制住心猿,就能降服住那些人了。这西游记虽然还没写完,但是我觉得谁都无法降服住心辕,若真能被降服,就不是心猿了,不过是普通猴子而已,看来佛祖的话也不一定全信了。他自己都降服不了孙悟空呢,别人就更不能了,五指山压住了孙悟空的身体,但是压不住他的灵魂,心猿可不就是灵魂么?身陷囹圄,心处高远。”
徐枫笑道:“这维摩经就是唐三藏译出来的,他又不能未卜先知,预测到我们这些后人们能把他取经的经历编成西游记一系列的故事。他说的心猿就是普通猴子,不是孙悟空。”
“哦,对啊。”沈今竹难道赞同徐枫的观点:“差点忘了,你也是在徐家族学读过书的,我还以为你单是在东园打架呢。”
徐枫有些难堪,嘟囔道:“你别总是这么说我,我——我也不全是胡闹,也有优点的。”
许多年以后,已经垂垂老矣的徐枫再次在佛经上看见这段话,突然明白了,其实沈今竹心里就住着一只心猿,无论是谁,无论遇到何事,都无法将她度化,让她放弃自我,随波逐流。哪怕她一度像孙悟空那样被五指山压制的不得动弹了,她的灵魂依旧是自由的,不放过一线希望突破出重围,谁都无法禁锢她的灵魂。
因为,心猿在,魂不灭。
“哟,今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吧,平日里说我不好的明明是你好吧。”沈今竹瞪了他一眼,说道:“是谁整天说我嫁不出去?我嫁不嫁的出去关你什么事?我又不是只有嫁人一条路可以走!”
徐枫立刻说道:“所以你前天在烟雨楼就说要招赘是吗?招赘能招到什么好的,寻常有些志向的男儿,谁愿意改名换姓去做赘婿?你——你也不算特别差啊,干嘛非要招赘。”
徐枫鼓足了勇气,说道:“你——你也是可以嫁给——啊!”
“我”字还没说出口,沈今竹就一把将徐枫从椅子上推倒在地,骂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当着我的面侮辱我的祖父!我祖父就是赘婿,他有什么不好的?和我祖母一起撑起沈家的生意,做海商照样风生水起,天下男人有几个能像他?你这样说一个去世多年的人,还有没有点良心!”
徐枫屁股跌得生疼,沈今竹看着他的目光依然在冒火,如一条被激怒的龙一样张牙舞爪的,她顺手抓住桌上的书,想朝着徐枫扔过去,转念一想又舍不得——是舍不得《西游记》这本书。她拔出挂在墙上的鸳鸯双股剑,随手抽出一柄宝剑朝着徐枫扔过去,叫道:“拿着!今日被你侮辱到我祖宗头上了,我若是忍了,就是大不孝,我们到外面以剑法相拼,别像市井泼妇那样抓脸扯头发厮打。”
为了防刺客,沈今竹房里的鸳鸯双股剑是开了刃的,异常锋利,沈今竹这三年在瞻园学过些拳脚剑法,有些自保的本领。徐枫接了宝剑,吓得忙说道:“我错了!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
沈今竹冷笑道:“哼,是吗?我若说一声你家祖宗中山王是个癞头鼋,你也能原谅我?”
“你——你怎么可以如此侮辱我的祖宗?”徐枫气的站起来,“我家祖宗是封了王的,是开国第一大功臣,配享太庙,你怎么可以说他是——简直岂有此理!”
沈今竹呵呵冷笑道:“这就是你们徐家的骄傲对不对?你家祖宗配享太庙,我不能瞎说他是癞头鼋;我家祖父只是个赘婿,你就可以肆意侮辱他?你们徐家人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们沈家对不对?”
徐枫急忙说道:“我早就说过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随口一说——”
“你随口都能说出来,肯定心里早就是这么想的了!你从心底就觉得我们沈家低人一等,何必如此假惺惺的装无辜!”沈今竹想起三年前惊心动魄的往事,加上前夜被两次追杀的经历,顿时怒火攻心,暗想你家丹书铁劵遗失,你爹杀了金钗一家三口,关我们叔侄什么事情?孽是你们造的,可罪要我们叔侄受着,柿子都挑软的捏吧,万分委屈加上后怕,沈今竹不禁说道:“我们沈家没有什么权势,所以我们叔侄两个只能配做癞头鼋,给你们徐家顶缸!”
徐枫并不知内情,他听得莫名其妙,见沈今竹挥剑刺来,忙横剑格挡,频的一声鸳鸯宝剑交叉成十字,火光四溅,沈今竹和徐枫四目相对,沈今竹冷笑道:“你有祖先的荣光和骄傲,我也有。”
言罢,挥剑再刺劈过去,两人在屋里交手二十来下,一直打到了外头庭院,刀光剑影,两人都处在中二叛逆期,越打越勇,虽说都故意避开了要害,但出手都比较狠。丫鬟婆子们都不敢靠近,忙跑去找徐碧若和朱希林,还有沈三爷来劝架。
沈三爷住的地方离沈今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