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走水路的话必须经过龙江驿站,金大化名鑫渔夫是满载着一船鱼预备进城的,这要是再装着一船鱼出去,未免惹人怀疑,金钗和金爹一路上偷偷将船舱的鱼放了出去,只留下几尾鲜鱼看似要自家食用。
平日里,这种渔船通过龙江驿站时,兵士们有时候借着检查的幌子敲诈沾点小便宜,只要打着鱼行的旗号,一般没人管的。这次全城戒严,过往船只都是要进舱检查,闲散惯了的士兵累的恨不得骂娘,偏偏在风头浪尖上,不好像以前那样盘剥,只得老老实实当差,脾气当然不会好,瞥见女扮男装的金钗长相标致,便挤眉弄眼的想找点小乐子当消遣,金爹讨好的笑着递了两尾鲥鱼,说道道:“各位军爷,我们是去鲜鱼巷卖鱼的,赚了点小钱回家过中元节去,船里并没有私藏什么,这鲥鱼您拿回去配点小酒喝喝,味道鲜的呢。”
一个士兵摸了一把金钗的俏脸,猥琐笑道:“家里有这么俊俏的小相公,还用得着风里来雨里去捕鱼嘛。”
另一个士兵也附和道:“就是,这模样身段比堂子里福建相公们不差什么,只要五年,保管家里良田百亩金银满仓,以后娶妻生子,照样是条汉子。”
金陵烟花之地,众口也调的极好,无论你有什么特殊的喜好,都能在秦淮河找到喜欢的那道菜,而男风馆头牌几乎都是来自福建的少男,有那一心想出名贪图钱财的非闽籍男士,也学说福建话,说自己是福建人。
一听这话,金爹的笑容僵在脸上、金钗想起前晚在牢狱被宋校尉精神折辱的遭遇,顿时羞的无地自容,没了生念,恨不得刚才自己钻进麻袋里沉河,而金大的手几乎将船橹捏碎了,那两个兵士还浑然不知,继续调笑道:“哎哟,你说的那么在行,是不是也在相公堂子里做过?”
那士兵给对方的肩膀来了一拳,“胡说八道!我若做过那个,还用得着当穷兵混日子么?”
这士兵受打,还嘻嘻笑道:“我倒想去做几年,可惜死活学不会说福建话啊,舌头太直溜了,不知道打卷啊!”
哈哈!一阵荤话让这两个士兵在船舱里笑得要打跌,一边笑谈,一边在船舱里翻检,确实没发现夹带,才一步三晃的出了舱,走时也没忘记把那两条鲥鱼带走。
总算有惊无险,金家三人轻舒一口气,渔船顺利通过龙江驿站,归于长江,到了江面,金大挂上船帆,江风吹动着渔船向前行驶,他将船橹搁在船舱里,坐在船尾掌舵,宽阔的江面上沙鸥翩翩飞舞,似乎有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意境。
龙江驿站,干瘦的宋校尉负手看着江面上前行的渔船,身后站着的两人人俨然就是方才猥琐调笑的士兵,只是他们现在面无表情,一人见渔船走的远了,有些着急,问道:“宋爷,属下确定是金大一家子,他们不认识我,我是认识他们的。金爹是瞻园的老人,都认识他;金钗属下瞧过画像了,就是她;而那个金大,属下在演武场和他交过手,他虽戴着假胡子,属下也一眼将他瞧出来了。这时再不出手抓住他们一家,跑远了就更难追了。”
宋校尉格格干笑道:“不急不急,背后的大鱼还没钓出来,这鱼饵拴在钩里头呢,跑不了。”
那兵丁说道:“可是若大鱼一直不肯上钩,他们跑的太远,鱼线不够用了怎么办?在城里时,我们的人就差点跟丢了。”
宋校尉摸着下巴一小撇胡须说道:“这钓不出鱼来的鱼饵,留它何用?如果出了南京地界,大鱼还没出来的话,这说明大鱼已经放弃他们了,已经是弃子,我们留着弃子做什么用?花钱白养着?”
那兵丁叹道:“可惜了金钗那好模样。”
宋校尉说道:“红粉泪,胭脂坟,这女人越漂亮,就越是祸害,金钗那样的,还算得上是个小祸害,这祸害在自己手里掌控就是棋子、是武器,可若在别人手里,那就是毒【药啦,这毒【药不要也罢。”
到了中午,渔船出了南京地界,快到了镇江地界,期望中的大鱼依旧没有上钩,一路伪装成商船追踪的船只里的宋校尉一挥手,那兵士会意,朝天发射了三次红色焰火,那焰火极艳,即使在白天也能看见,数十艘渔船和客船弃了伪装,朝着金家的渔船包抄而来。
那金大见了,方知大势已去,金钗面如死灰,喃喃道:“他们居然不顾表小姐死活了吗?魏国公在南京可一手遮天,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抓被杀死,也不会有人管的。”
金大面色黯然,说道:“我两次飞鸽传书,都没有得到圆慧的回应,可能圆慧绑架表小姐的藏身之所已经国公爷的人发现了,表小姐被解救。还有可能是圆慧已经带着表小姐转移地方,信鸽找不到,失去了联系,而魏国公他们根本没打算救表小姐,他们这么快行动,我们肯定早被盯上了,只是作为鱼饵引同党上钩,如今我们失去了鱼饵的作用,国公爷怕我们泄露祠堂金书铁卷已经被盗的消息,所以不顾表小姐的死活,将我们一家三口灭口。”
金爹跌坐在船舱里,“是的,表小姐和国公爷没有一点血脉上的关系,国公爷可以不用顾忌这样身份的表小姐,宋校尉他们都是国公爷的人,四夫人最想要表小姐活着,可是她一个四房夫人,根本指使不动国公府的人,有心无力。所有人